祁珩迟疑了一下,答道:“他在郁苑,长老们还在郁苑里整理账册,他们说要一一核对后再作交接,以免郁氏再因二公子之过蒙受损失。”
这群糟老头子!不过攀上楮亭誉几天,连姓什么都忘了!她倒要去瞧瞧,他们是不是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去郁苑!渐儿你随我来。”
流光牵起郁渐,又接着对祁珩说道:“你去把府里的侍卫多叫些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府邸里乱动一样东西!”
“好。”
祁珩颔首,自是照她说的去做了。
流光身后跟着一大群奴仆和侍卫。声势浩大地来到郁苑。长老们正在郁渐书房里翻箱倒柜,苑子内账册书籍胡乱摆了一地,好些纸张从书本上扯落,纷乱地掉在地上。
流光看得一地的纷乱,骤然来气,他们当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转身吩咐后面的奴仆:“你们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回去,按照分类归册摆置齐整!”
奴仆们纷纷上前动手,将长老们摆放在苑子里的账册书籍一一搬回书房。
正与长老们纠缠的萧彧见状,退回流光身后,旋身而立。
看着这一屋子的奴仆鱼贯而入,长老们压下惊慌,步出书房,笑脸相迎道:“郡主来了。”
流光扫了他们一眼,偏过头微微昂起,不再看他们,只说道:“我是来了,我若再不来,你们就得把我的府邸都给掀了!”
“郡主哪里的话!”郁游之站出来,环顾了一周苑子里纷乱的情景,与她赔笑:“老朽们是为处理族务而来,并非有意为之,望郡主见谅。”
“哼!”流光斜睨了郁游之一眼,问道:“什么时候我这郡主府能够随随便便让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了?”
“这……没能事先告知郡主,是老朽们的不是。”郁游之察觉出流光有些发怒的迹象,赔着一张老脸解释:“这郁苑,往常老朽们来找二公子议事也是常来的。”
“是么?”
流光嗤笑了一声:“往常你们来找渐儿我无话可说,只不过……今儿我听说长老们将渐儿从郁氏族谱中除名了,他和你们已没有任何关系。如此,我倒想问问,你们来郁苑做什么?这儿可是他的地方!”
“郡主息怒。”长老们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示意郁游之安抚下她。
郁游之不甘不愿地说道:“老朽们只是帮二公子将往年的账册都规整好了,二公子此行匆忙,怕是没有这闲功夫理这些琐碎之事。”
说完,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流光身后的郁渐。
“住嘴!”
流光这一听,更是来气,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当我这郡主府是什么地方?来人。把他们都给我轰出去!”
此话一出,奴仆们放下手中物什,就要来请长老们出去。
长老们见状,知她真是怒起,连忙上前请罪:“郡主息怒!都是老朽们的不是。”
郁游之甩开一名小厮的拽着他的胳膊,直起身体,质问流光:“二公子所作所为几乎牵连全族,若非陛下英明,咱们一族老少就得都赔进去,郡主还要是非不分护佑于他么?”
“你!”
流光气得说不出话来,倘若不是他们,郁渐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但是郁渐所为确实差点牵连族人,郁游之的指控,她无法反驳。
见她气急,郁渐慌忙拽住流光的手臂劝阻:“长姊莫要为此恼怒,不值的。”
郁游之听见郁渐的话,嗤笑一声,抬眼望着拱门上方的“郁苑”二字匾额,用手指着,问道:“老朽再尊称一声二公子,这郁苑,可是当初的郁府呢,说是您的地方,今儿来看,怕是言过其实了吧,您明日就要去蕲州了,这地儿,也该换人了。”
“呵呵。”流光挣开郁渐的手臂,不怒反笑。
一指头顶上的匾额,吩咐道:“给我取下来砸!砸烂为止!”
祁珩跃身而起,从拱门顶取下那块匾额扔在地上,奴仆们得令,抡起榔锤砸在上面,一锤下去,“嘭!”的一声响,匾额被砸得粉碎。
长老们吓得缩了一下肩膀。
郁游之气极,义正言辞地怒斥流光:“郡主,您别忘了,您可是郁氏子孙!”
好一个郁氏子孙!可惜她偏生不是!
“呵呵。”流光淡然地笑了笑,问身后的萧彧:“无爵平民面见郡主,该行何礼?”
萧彧站出来正儿八经地倾身一礼,答道:“回郡主,应举手加额如揖,双膝着地跪拜,然后掌着地,额贴于掌上。”
“那就让人教一教长老该如何行礼罢。”说完,递了个眼色给祁珩。
祁珩领命,示意身后的两名侍卫出列上前,叩下郁游之,将他摁倒在地,给流光行礼。
“郁流光,老朽是郁氏族内……”郁游之还要挣扎,侍卫很有眼力地将一块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布团塞入他口中,让他的话统统咽进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