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顿十七年三月戊申,有左邻御史李邦华曾缢死词中,以为尸谏,清代赐溢忠市公,文丞之感人,有如是者。
纪珠在词中无所见,闪身出祠,绕过祠后。
相后,是一个年久失修,略显荒芜的小院子,有花,有树,但也有相当高的杂草。
小屋两三间,分散的坐落着,两间黑漆漆的,一间还透着微弱的灯光。
微透灯光的那一问,坐落在稀疏疏的一片树丛中。
从前面铜堂里的油灯看,纪珠知道,文祠里住的有人,他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但想得到定是看守祠堂一类的僧、道。
这个地方是府学胡同里唯一可以供外人住的地方,只是他不能肯定江南来的人是不是住在这儿。
既是住在这儿,又住在哪一间呢?
纪珠静静的听了一下,突然,一个混浊的呼吸声传人耳中。
沉浊的呼吸声并不大,但却逃不过纪珠敏锐的听觉,而且他一听就听出来了,那混浊呼吸声是来自犹透灯光的那一间。
他提一口气,闪身扑了过去,停身在窗外混浊的呼吸声从窗户里传出来,更见清晰。
纪珠沾湿了手指,在窗户纸上点破了一个洞。
内望,他看见了。
屋里的陈设相当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床上闭目盘股正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一身白衣,相当年轻,相当白净,长眉细目,胆鼻方口,可以说相当俊逸,只是,此刻一张脸略显苍白,满头是汗,不住剧喘,呼吸沉浊,一看就知道在运功疗伤。
很显然的,此人是武林中人。
出错不了,这个人一定是江南来人中的一个。
纪珠是个大行家,他知道,行功时受不得惊扰,尤其是在此刻行功的紧要关头,只一受到惊扰,立刻就会走火入魔,重则丧命轻则变成残人一个。
他不愿乘人之危,就静静站在窗外,一直等里头的呼吸声转为均匀轻微,他才轻咳一声:
“不速之客,夜访江南侠者。”
话落,屋里立即发出一声异响,油灯也同时熄灭。
纪珠何等经验,他不破窗冲人拔起直上屋顶。
果然他刚上屋顶就看见一条白影从后窗穿窗掠出,直往墙头扑去。
纪珠沉喝道:“站住。”
头下脚上,飞掠扑下,横截那条白影。
那条白影一看有人从屋面掠下截他,半空中身子一翻,双掌连环飞快劈出。
纪珠冷哼一声挥掌硬接,他从上而下,本来就占便宜,何况白影又带着伤,闷哼声中,白影滚翻落地收身暴退,剧喘不已。
纪珠也借一震之势孤身落地,再看白衣人,他没有再动只是脸色更见苍白,想必就是想跑也力不从心了。
纪珠道:“你认识我?”
白衣年轻人喘了一阵,渐趋平静,冷热道:“不认识。”
纪珠道:“既然连认识都不认识,你跑什么?”
白衣年轻人道:“听你提起江南,我把你当作了满虏鹰犬。”
纪珠道:“那么,你现在就准知道我不是满虏鹰犬?”
白衣年轻人一怔,旋即道:“现在我觉得你不像。”
纪珠道:“恐怕,你是听我提起江南侠者,把我当成了北六省江湖道上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