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师兄靠了上来:“等他们进屋后再动手?”
钱伯斯皱眉道:“木屋的结构便于防守,强攻势必要有伤亡,不是理想的结局,在室外动手,他们更熟悉地形,又擅长山间奔跑,一旦逃脱再抓就困难了……”
“先杀掉后面那个,”瑟曼不知何时伏到我身边,杀气腾腾道,“被绑架的肯定不会跑,我们全力对付陈长老就行了。”
我心一寒,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女人竟这么狠,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钱伯斯点点头,手一挥,和尹师兄、瑟曼、章蔼和从不同方向包抄上去。
“看出瑟曼的厉害吗?”我问方舟。
“嗯,身手不在钱伯斯之下,如果单打独斗,我未必是她的对手。”
“这么厉害?”我惊道,“你是正宗警察学校毕业,又受过专业擒拿格斗训练,一对一较量琛哥也落在下风,竟会打不过她?”
他耸耸肩:“我是谦虚的人吗?还有个问题注意到了没有,瑟曼与钱伯斯不像父女关系。”
“什么?”
他回头看看十米外抱着武器包裹的林春晓,说:“女儿受伤,父亲会是什么表现?父女同心,这一点古今中外都应该一致吧,可回想一下那晚钱伯斯的表现,他更在意袭击者是谁,对瑟曼的伤口,伤到什么程度,疼与不疼毫无表示,更无嘘寒问暖的感人场景,你想想看,这像父亲吗?”
我茫然道:“伪装成父女?他们不过到中国找60年前的财产而已,顶多算有盗墓嫌疑,只要不涉及刑事犯罪,不杀人放火,就算被警方抓到大不了遣送回国,有必要搞得如此复杂吗?”
方舟摇摇头指着前面,钱伯斯等人已形成合围之势,只等陈长老接近小木屋便动手。
随着对方三人一步步靠近,钱伯斯、瑟曼分别从石堆后伸出长长的枪管,身体纹丝不动。
“他们的枪有点特别。”我说。
方舟道:“枪管前部装了消音器,后上方是瞄准器,标准狙击手作风,我早说过他们很专业,像钱伯斯的出枪速度,说他是海军陆战队出身我都信,当然,尹师兄和章蔼和有点外行,拿枪的姿势就不对。”
离小木屋还有十多米时被绑着的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琛哥回头将他提起来,顺便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一来两人反落到陈长老后面。陈长老扶扶眼镜四下张望,陡然,他停了下来,看着小木屋发呆。
“屋子那边有问题吗?他发现什么了?”我问。
方舟疑惑道:“我们仅在里面睡了三宵,外面的东西一点没动,屋里也尽量保持原状……莫非他留过特别记号?”
话音刚落,陈长老突然回头冲琛哥嚷了一句,然后撒腿就跑,琛哥愣了一下,心有不甘地看看被绑之人,跺跺脚随陈长老而去。
钱伯斯一跃而起紧追不舍,瑟曼、尹师兄也从侧面包抄过去,章蔼和跑了几步摔倒在地,自嘲地笑笑,坐在地上揉腿。
无奈陈长老和琛哥善于在山路上奔跑,两人以独特的步伐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外。
瑟曼第一个冲到被绑者面前,伸手揭开蒙在他头上的黑布,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
吉耿阳!
吉耿阳居然落到陈长老手中,又居然被我们黑吃黑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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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正确线路(1)
今天第四轮进攻结束了,联队伤亡惨重,战壕里的担架全部用上还不够,草野队长非常生气,把几个分队长叫过去训斥一番,还打了三队长两个耳光。一起进入湖南的十四个联队,只有我们这支被挡在永埠,其他都完成预定集结方案准备进攻长沙。
不单是士兵们,包括支队长和草野队长都很困惑,不知道眼前这支中国军队怎么回事。一开始怀疑他们准备实施打援战术,后来证实永埠周围没有中国军队调动的迹象,又怀疑负有掩护县城重要官员逃跑的任务,可通向后方的通道都被我们攻占,无路可走。更奇怪的是明知我方兵力、火力都优于他们,却不撤到县城后面大山里,非在这边拉开战线跟我们硬斗……这几年和八路军打过,和国民党中央军打过,和地方军阀打过,还有游击队、土匪等等,从没碰到过这么奇怪的打法。
……分队长得到情报,我们的对手是章炯笙独立团,以前在河南战场交过手,黄埔军校毕业生,是条硬汉子,也能打仗,经常被派遣在重要战场的关键位置,联队长私下很佩服这个人。可这次他采用的战术让人不能理解,至少违背一个指挥官应该掌握的基本常识,不过支队长们说章团长一定有他的用意,只是我们暂时看不透……
我们在县城里的情报员带来消息,十多天前独立团有一小股部队开进了长晖山,各个入山口一直处于封锁状态。难道章团长在山里修建永久工事准备跟我们长期对抗?若是这样他就想错了,永埠县城不是湖南地区主干道,进攻这里只为了防止大本营计划中的中国大通道受到袭击,我们根本没有多余兵力进山打消耗战——事实上从后来战争进程看,我们连县城都无暇顾及,只能集结兵力固守主要城市和交通要道。
……连续几天强攻,对方伤亡很大,有些地区火力点明显减少,由于永埠周围城市都被我军控制,独立团无法补充兵力,部队越打越少,但仍然没有后撤到长晖山的迹象。草野队长已失去耐心,计划发动一次总攻解决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