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坐一骑,牵一骑,从刘家大院门里冲出。
突然,骆坤鬼随般地出现在镇口街道上,恍若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般。
李天奎走后,徐彦雨怎么也睡不着。那痴儿真是鹿子村这场瘟疫的罪魁祸首!
他关心李天奎的安全,辗转反测,无法入睡。
他打了冷颤,准备进庙去。
葛然间,他眼睛发直了,脸上露出了惊湾之色。马车朝着城隍庙直驶而来。
第九章 疯婆子花容容
他将两匹马栓在两块大石头,然后向村里奔去。
他爬到石桥旁,隐身在桥下凝目观看,他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场面。在那块竖有“瓦岗雄风”石碑的沙石坪上,四周燃烧着十几堆柴火,中间整齐地排列着五十三具书尸体,每具尸体旁已挖好了一个坑,坑前搁着一块长长约五尺、宽两尺的石条。
很显然留在村里的五十三个病人都已死了。
他若是这场瘟疫的制造者,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否也已染病,正在为自己祈祷?他不敢贸然上前,只好耐心地在桥下等待,观看。
任焉梦盘坐了好一会,伸手抓过一块石条,搁到膝盖上。
李天奎红扑脸为得苍白,呼吸骤然急促。
须曳间,石条变成了一块石碑。任焉梦陡地跃起,膝盖上的石碑像怒矢射入夜空没了影。
此时,空中石碑挟着呼啸之声,倏然直线落下。
火光照亮了石碑上,任焉梦用食指刻写的深逾两分的三个草书大字:“人之墓。”
李天奎的脸由白转变紫,呼吸停止,血行也告中断。任焉梦又开始修第二个坟墓。
一样的手法,一样的速度,一样的表情。
任焉梦虽不会运功细听,但他功底已达相当火候!上他痴儿无杂念的纯心,所以对李天奎未理会,他苦要用心聘听,别说是李天奎,就是神偷沙渺渺躲在桥下不出气,他也能听得出来。
李天奎退出村口,拔腿就跑。任焉梦没有染病,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他有这种瘟病的解药,或是预防药。
任焉梦放走鹿子村的瘟疫病人,用意也很明显,是要将瘟疫散布到各地,在平静地江湖中掀起巨浪。
情况十分紧急!
他已发病,身子一阵热一阵冷,他知道在此时,他是不能骑马狂奔的,但他顾不得这许多了。荒野里泛起了雾,柔柔的像轻纱。
李天奎策马前行,冲破浓雾,冲进太吉镇,冲到城隍庙!
他跳下马鞍,踉跄着向庙殿里走去。
他脑袋“嗡”地一响:“难道病人们趁他不在都逃走了?”他扑到殿侧的房间里。
他大声运气呼喊:“彦雨……”
他知道徐彦雨的个性,即使所有的病人都逃走了。他也一定会留下来等自己。
这些病人病得都不轻,决不可能带着十几担食物逃走。他走出庙殿,回到庙街。
他想找骆坤问个明白,但街上却没见到的骆坤的身影。
走头里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翻毛皮短褂,长皮靴,鞍上插着弓箭、翘叉,古铜色的脸,浓眉大眼,典型的山中猎人摸样。
李天奎伸出手迎上去:“汉宗……”他刚走出两步,跟前冒了出一团金星,身子晃了晃,栽倒在地。
“别碰他,当心染病!”商客在马背上立起了身子呼叫。
这时,李天奎抢起了头,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猎人道:“请把我送……沈大官人那里,我有……”
话未说完,他已昏膝过去。商客缩了缩鼻子:“别管他,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