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推开,那鬼祟的身影摸了进来,许是屋内的黑暗让来者很不适应,竟是两下摸出了火折子这么一打,火光一晃屋内亮了起来,虽不得特别的明亮,却也将来者的脸照得是清清楚楚,尤其是平日那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此刻看起来却是阴重怨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家伙要做什么
艾辰在床底下瞧看着霍熙玉在外屋处顿了一下就直直的冲进了内室。
她在小几前站了下,人就到了床边,由于视角的原因,艾辰只看到她在床边走了个来回,而后就听到她细细的喃语:“阿纪……你是我的……”
她蹙了眉,小心的往上爬了点,打算从床头处往外尝试着瞧一瞧,而此时那霍熙玉的腿脚一移竟去了妆台前,艾辰便正好看见霍熙玉一手拿着二爷的衣裳在脸上蹭。
她哆嗦了一下,眉厌恶的聚在一起,而此时霍熙玉似是想起了什么,匆匆地把二爷的衣服一丢,这便伸手在怀里摸索,偏此时艾辰依稀听见了点别的声音,便往外瞧,可什么也没瞧见,她急忙的收回眼去瞧霍熙玉,就看见她已把面脂盒子给掀开了。
艾辰赶紧又往前爬了点,死死的盯着她,就见那霍熙玉把一个小纸包里的东西倒了进去,因着距离的原因,艾辰看不清她倒的是什么,但却从她倒后还用簪子在里面搅和的动作判断出她倒的不是粉就是膏状物,便猜测着霍熙玉在做什么。
霍熙玉急急忙忙的搅和完了便把盖子扣了回去,而后她十分小心的拿了帕子出来把那簪子擦赶紧了丢回了匣子里,继而就开始盯着那个面脂盒子阴搓搓的笑:“嘿嘿,阿纪是我的”她说着后退了两步,瞧见了二爷的衣裳又一把捞起往回转,艾辰迅速的缩了脑袋藏好,便瞧着她走了床边,而后就瞧着她空了一手走想外,还自己早早的把火折子给熄了。
“砰”“啊”随着两声响,在床下的艾辰差点就憋不住笑,因为她的角度接着那外面投进来的暗暗的光线,正好可以看见霍熙玉在一片暗中脑袋撞在了隔间的门框上。
她捂着脑袋快速的逃去了门口,屋门一开再一响的,便是这霍熙玉已经闭了门出去了。
这家伙真有心情来折腾就是不知道她捣的什么鬼
艾辰一边想着一边从床下给爬出来,结果才刚出来,就听到了院门响,她正心说这家伙跑的还挺快,就又听到了动静,当下一愣的,她赶紧倒地又滚了回去,这屋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闪进来一个身影。
这又是谁?
艾辰有所诧异,但她清楚这人不是霍熙玉,因为来者的脚步轻而敏,绝对是个练家子。
这来者并没点什么火折子照亮,许是她也是练过夜眼的,早习惯了昏暗,所以艾辰看见她几乎是直勾勾的就走到了妆台前,一把抓了那个面脂盒子转身就拿捏着出去了。
这人要做什么?
艾辰寻思中,那人已出屋,艾辰立刻爬了出去,轻手轻脚的相追,于是在她出屋后,只大约是看见个身影纵跃而去,那方向则是一门处艾辰提了衣裙纵跃上墙,猫腰踩相追,遥遥的看见一个暗色的身影下落在一门处,她便赶紧追了过去,于是等到她追到一门处时,则在房檐上看到那个暗色的身影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她手中正有一个小圆盒子被她轻抛似球。
艾辰眼扫此人容貌,便瞧着那人一脸笑意,但因是个美貌的姑娘这一笑中竟透着几分动人之色,倒令艾辰诧异起来:这是谁啊?怎么跑到墨府里来……
来什么她想不出来,因为她还没搞清楚这人要做什么,而此时她却听见了慌乱的脚步声,她一转眼便察觉那是霍熙玉跑了过来,顿时艾辰明白过来,便去打量那个美貌的姑娘,可那姑娘却已经不在院里了,她立刻抬头去寻,就看到那姑娘在对面的屋顶上站着打量着她。
这个……
艾辰一时觉得有点不大妙,但此刻霍熙玉却推了门进院,并“砰”的一声的把院门给关上了,似是心照不宣的,艾辰和对面的女子一起猫腰蹲身,以免被霍熙玉察觉。
霍熙玉匆匆的拴上门便冲进了屋内,当门啪的一声关上时,对面那个女子冲艾辰照了照手,而后指了指二房的院落,便开始纵跃,艾辰也立刻往回撤。
当艾辰落地于二房的院内时,那个女子冲她一笑:“看不出她身边还有个你,哪一路的?”
艾辰眨巴了下眼:“敢问您是哪一路的?”
那女子撇了下嘴:“你是护她的还是害她的?”她说话的时候指了指正房,艾辰略是低了下头:“我是她的贴身丫鬟”
那女子伸手摸了摸下巴冲艾辰说到:“早知道有你,我也不必掺合了接着”她说着手一抛,那面脂盒子就飞了过来,艾辰自是伸手接了。
“看好你家小姐,免得被人给害了,她出了事可不好”那女子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艾辰却赶紧追问到:“你也是护小姐的吗?敢问是哪路的朋友?”
那女子侧身顿了顿,看着艾辰说到:“朋友就算了,我和她也不熟,只是不想她出事,免得我倒霉……”她说着冲艾辰一抱拳:“看样子你多少也是道上的,既然你在,我就不管了,告辞”说完不等艾辰言语就纵跃而去,艾辰只来得及看清她背上背着一对武器而已。
她捏了捏手里的面脂盒子,已经全然明白这位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不过,她有点发愁:怎么又多了这么一个人,她说告辞是真走了,还是哄我?多一个人,我这举动可要更加小心才是……
她想着捏了那面脂盒子往正屋而去。
……
“来来来,为了今日大家的相聚,我们还是共饮一杯”董大人笑嘻嘻的举了酒杯,大家立刻起身捧杯附和,饮下了酒,才一落座,那墨念就对董大人说着官场上那些客套的言辞,环坐之人皆是点头,夜凰则挂着浅笑就盯着面前的桌布发呆,对那些言辞完全的左耳进右耳出。
也不知过了几时,墨纪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夜凰的碗里,拿手肘轻杵了她一下,她才回神知道是开席了,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对面董大人的言语声:“开绪,你总算知道是疼人了”
墨纪闻言一笑冲董大人低了下脑袋:“叫大人笑话了”
“诶,你我同门,说来可是师兄弟,今日里又没外人,还大人什么呀,叫我知路兄便可。”董大人说着抓了酒壶,那意思就是你喊错了要罚酒,墨纪笑着举杯让董大人给添酒后才说到:“知路兄这么说,那这杯酒我自是要喝的”说着仰头喝下,董大人便笑着放了酒冲夜凰说到:“论着我和开绪的情谊,也就唤你声弟妹”
夜凰自是点头笑着应了,那董大人便言道:“人,总是失了才知痛,开绪以前一心都在学问上,不知体贴,后来鳏居这些年,我和夫子都十分的着急,但夫子言,人有得失,才有所悟,尤其失在前,是为好事,因才知得如今他知得,而知体贴,是为幸事,弟妹你可要知”
夜凰笑着点头:“多谢提醒,夜凰会记在心里”她说着还做样子的瞧了墨纪一眼报以浅笑并含羞低头,一副多谢夫君关爱似的样子,使得那董大人笑着摸须点头,可墨纪瞧着夜凰那样,脸上虽是挂笑,心里却不是滋味:之前还一路与我冷脸不言,这会因着两句话竟这般作态,幸好我现在已知你不是那娇娇弱女,可你这作态的功夫未免也太真了吧董大人这般瞧看两人相视而笑,便和身边的墨言开了口:“墨公,如今开绪和梁国公家的养女如此伉俪恩爱,我巡视回去了也好告诉夫子,请他老人家放心”
“夫子一直挂着我家纪儿,实在叫老夫感动,也不知夫子他近来身子如何?哎,要不是我们太过平庸,还真想上京去见见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