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吧。”
菊治说着,看了看赤茶碗。
这只赤茶碗,一直放在文子的膝前,没有踫过。
这筒状茶碗用来喝茶正合适,可是,菊治脑海里忽然浮现一种令人讨
厌的想象。
文子的父亲过世后,菊治的父亲还健在的时候,菊治的父亲到文子母
亲这儿来时,这对乐茶碗,不是代替一般茶杯而使用过吗?菊治的父亲用黑
乐,文子的母亲则用赤乐,这不就是作夫妻茶碗用的吗?
如果是了入陶,就不用那么珍惜了,也许还成了他们两人旅行用的茶
碗呢。
果真如此,现在明知此情的文子还为菊治端出这只茶碗来,未免太恶
作剧了。
但是,菊治并不觉得这是有意的挖苦,或有什么企图。
他理解为这是少女的单纯的感伤。
毋宁说,菊治也感染上这种感伤了。
也许文子和菊治都被文子母亲的死纠缠住,而无法背逆这种异样的感
伤。然而,这对乐茶碗加深了菊治与文子共同的悲伤。
菊治的父亲与文子的母亲之间,还有母亲与菊治之间,以及母亲的死,
这一切文子都一清二楚。
也只有他们两人同谋掩盖文子母亲自杀的事,。
看样子文子沏粗茶的时候哭过,眼睛微微发红。
“我觉得今天来对了。”菊治说,“我理解文子小姐刚才的话,意思是说
死者与活着的人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原谅或不原谅的事了。这样,我得从
新改变看法,认为已经得到令堂的原谅了,对吗?”
文子点点头。
“不然,家母也得不到您的原谅了。尽管家母可能不原谅她自己。”
“但是,我到这里来,与你这样相对而坐,也许是件可怕的事。”
“为什么呢?”文子说着,望了望菊治:“您是说她不该死是吗?家母死
的时候,我也恨懊丧,觉得家母不论受到多大的误解,死也不成为她辩解的
理由。因为死是拒绝一切理解的,谁都无从原谅她啊!”
菊治沉默不语,他思忖,原来文子也曾探索过死的秘密。
菊治没想到会从文子那里听到“死是拒绝一切理解的”。
眼前,菊治实际所理解的夫人与文子所理解的母亲,可能是大不相同
的。
文子无法理解作为一个女人的的母亲。
不论是原谅人,或是被人原谅,菊治都处于荡漾在女体的梦境般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