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京城街道依旧繁华一片。各种说话声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喧闹。
安莲安静地走在正中,如一朵盛开之莲,在满目苍绿中骄傲挺立。若非阮汉宸等一干护卫在一旁护驾,恐怕街上就不仅仅是行注目之礼了。
“我想吃那个。”明泉顺着安莲的目光望去,见一个糖葫芦小贩正失措地搓着衣服,紧张地看着他们,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样。
“如意很喜欢吃,每次出来总嚷着吃不够。我还没吃过。”
身旁的宫人立刻二话不说将插满糖葫芦的秆子买了下来。
安莲抬手摘下两串,一串递给明泉,“尝尝?”
明泉接过来咬了一口,舌尖的甜还没过去,立刻被揪到后脑的酸压了下去,让她不自觉‘呵’了一声。跟着耳畔一声轻笑,素白锦缎突然横在眼下,在她的嘴角处回来擦了擦。她低头看着被沾染一抹殷红的袖口,尴尬道:“多谢。”
安莲看着街边的灯笼摊,若有所思道:“在夜间挑灯游湖,看天上繁星,定然是件极为惬意之事。”
身旁宫人急忙道:“京城西有一处亭岩湖,平日有不少画舫停泊在湖边招揽生意,皇……公子若要游湖,可去那处。”
不等安莲答话,明泉便道:“那就去瞧瞧。前朝诗人曾言舫间悠乐拟天奏,不到亭岩琴未识。我正想听听这琴到底如何个拟天奏法。”
那宫人见状,喜道:“奴才来带路。”
明泉对安莲笑道:“没想到京城还有这般好玩的地方,我只去过几次杯莫停,便已觉了不得了。”
宫人在前接口道:“杯莫停不正在前头。”
明泉闻言远眺。只见二楼凭栏处,一抹慵懒的身影正半倚而坐,执杯之手似是朝她一举。
“走吧。”安莲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惹得她惊而回眸,却见他神色自若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扶上马车,举手投足间温柔如水。
明泉坐在车里,心跳犹快,脑中思绪烦乱,如千军万马奔腾不休。自己站在中央,却看不清楚那马从何来,人往何处,真是迷茫之极。
“皇上还记得小时候么?”
明泉转过头,呆了下,“依稀记得。”
“依稀么?”他双睫微敛,看着前方的眼神似是陷入缅怀。
她眨了眨眼睛,“难道皇夫……小时候曾见过朕?”
安莲回过头,与她视线一交,笑容徐徐展开,如一弯清水,淡而透彻,“不曾。”
短促而坚定的两个字,仿佛一把吹毛断发的厉刃,在无形中将什么曾经存在的牵扯割断,让她竟有一瞬的窒息。
马车行行复行行,终是到了亭岩湖。
明泉先行下,对着骤然广袤的天地吸了口气。
亭岩湖与天空相映,如上下两片相同的蔚蓝之镜,岸边画舫悠闲得停泊成一排,船头彩旗飘飘,虽无乐声传耳,却已有润物无声的旖旎之气。
“朕妄为京城人士啊。”她不由感叹。
“若到了夜间,必是另一番美景。”安莲探出头道。
“那我们等到晚上便是了。”
安莲笑容微收,沉默片刻道:“我累了。”
“恩?”明泉开朗的心情顿时被一片薄雾笼罩,“什么?”
安莲笑容重展,却带了三分空虚,“我想回去了。”
明泉嘴巴张了张,半天才道:“也好,朕还有奏折要批。”
一时兴起的微服之行在莫名中结束。
明泉坐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