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当他那已经开始发灰的头发跟他的眼睛一样发亮的时候,当他的身体挺直,思想集中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很漂亮。莱蒂西雅感到一股爱的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仿佛要把她窒息似的。尽管他很难相处,但她还是爱他,她永远也不可能像爱他一样去爱另外一个男人。书包网
图书馆纵火案(5)
“一个退休的研究员试图在人文科学图书馆放火。”她慢慢地说道,“不幸的是,他死了,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怎么了?”
马克脸色发青,就好像他刚刚见了鬼似的。
“别跟我说你忘了吧?2000年2月大学校际图书馆的那场火灾?”
莱蒂西雅笑了笑。
“2000年2月,那时候我刚刚7岁,还在格勒诺布尔上小学呢。”
“哦,是啊。”
马克闭上眼睛,好像为了更好地回忆这件事似的。
“我和我母亲一起到图书馆抢救书。我记得,所有的书都被水浸湿了。人们把它们摞到街上。”
“不过,这一次,灾难幸免了。”莱蒂西雅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有一个证人发现了刚刚着起来的火苗,而且,用不燃泡沫灭火剂要比用水灭火对书的损害轻多了。你吃晚饭了吗?我给你做个煎鸡蛋吧。”
马克转过身去,又盯着电脑屏幕看了。
第二天早晨,从阿尔卑斯山那边直接刮来的寒风把整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箱。莱蒂西雅决定坐地铁去警察局,她穿上抵御西伯利亚寒流的衣服:恒温保暖大衣外面又围上围巾,戴上连指手套。大衣口袋里还装着昨天从图书馆拿来的那本书。她忘了跟马克说这件事,现在也用不着为了这件事把他叫醒。她就把书放到电脑键盘上。
她睡得不好。马克直到凌晨才上床,即使天都那么晚了,她还是感到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像要在床上寻找一个可以让他那思绪翻腾的脑海平息下来的所在似的。
她竭力使自己相信,这只是一个过渡阶段,但她并不完全相信这种想法。胎儿的死亡对他的打击远远超过对她的打击,就好像这次流产使他重新回到遥远的童年的记忆之中似的。他们本来说好马上再要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他连碰都不碰她了。
啊,不!你不要再哭了。
她走进暖烘烘的警察局大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黑孩子的脸色很难看。
“你是不是踩着香蕉皮了?”她问道。
塞内加尔人转动着眼球。
“让我怎么跟一个这么笨的女人一起工作啊?”他问道,他并没有把问题针对任何人,“不是,我是踩到一个看不见的尸体解剖报告上了。”
莱蒂西雅皱了皱眉头。
“你的话对我来说实在太难懂了。这还是黑色幽默吗?”
“可惜不是。这是白色的勾心斗角。是法国制造的专利。我的祖先把死人的遗体火化。而在这里,人们则把他们埋到地下。”
“你是指那个纵火的研究员吗?”她问道。
“不是他本人,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被埋掉,不过,人们已经把有关他的调查埋葬了。这就是说,他自己也很快就要入土了。局长叹着气向我宣布,那个老纵火狂是死于心脏病。”
“这也可能是真的。”莱蒂西雅说道,“不过他为什么要到图书馆去放火呢?”
“他们对这个不感兴趣。”莫里斯回答道,“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局长这么说的?”
“局长看上去没怎么睡觉。消防队的头儿好像也没怎么睡觉。至于那些安全专家……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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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一份电子邮件。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你给谁发电子邮件?”
“听我说,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走廊尽头有个大咖啡壶,它非常喜欢有人去按它身上的按钮。”
“我可怜的白人小姑娘,你一个人是不会有结果的。你知道EPICUR几个字怎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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