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以天和舒傲都被这惊人的气势吓住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燕云十八骑,来去如风,忠心护主,而且百战百胜,果真好可怕!
赫连成知道慕容青岚在拼死一搏,也吹了一声口哨,一行十三人的蒙面影子暗人也凭空出现,他们护在赫连成周身,迎接着将到到来的燕云十八骑!
这一场血战,直杀得日月无光,天地为之色变,不知不觉已经从中午杀到了黄昏,一抹如血似的残阳把撕杀的众人照得周身通红,地上的血迹干了又湿,染红了这片大漠,双方仍在苦战,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地上破碎的肢体,凌乱的刀枪,还有分不清敌我的尸首压叠在一起,在落日下显得分外凄凉。
一将功成万骨枯!绾心默然长叹,战争,杀戳,永远是帝王最初的垫脚石,为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为了那权力之巅,要付出多少人的生命呵!
珠儿一直昏迷不醒,绾心命人将她放在营中好好看守,自己则顶着风观战,她真的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有伤亡!
那燕云十八骑不仅斩杀出一条血路,而且精准地进攻着马项国的士兵首领,一把快刀切下人头便拴在马腹上,滴着血一路狂奔,他们心狠手辣,面无表情,却一招取人性命,马项国的首领被斩了十几个,一时间军心大乱!
十八骑来到慕容青岚前,瞧也不瞧影子暗人一眼,在慕容青岚周身扫出一道剑气,登时将围着他的士兵全部击毖,就连舒傲和赫连以天也被剑气逼得倒退了三步。
“主人,有何吩咐?”为首的一人带头跪下,恭敬地问道。
慕容青岚已经多处负伤,仍勉力支持着,沉声道:“掩护我撤退!”
“是,主人!”十个人仍是面无表情地把慕容青岚护在中间,围成扇形,亮出兵刃,步步撤退!
赫连以天大急:“父王,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赫连成也知道这是生死之战,但论强弱,影子骑士明显没有燕云十八骑强,去了也只会白白送死,但放走他,无疑于放虎归山,略略思索道:
“他走了不要紧,还有这么多部下和精锐兵力被困在这里,只要我们把他们抓获,那慕容青岚便如没了牙的老虎,折了翅的老鹰,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何况啸军师迟迟末归,定是被燕人困住了,这里交给傲儿,将所有人等全部抓获,一个也不许跑,我带人去追慕容青岚,让他撤得更远,而天儿,则去支援啸龙,分头行动!”
“是,父王!”
三人简短的对话后便各自分头行动,一时间兵分三路,只留下一小队来保护绾心,其余的撤得干干净净。
战场上只有末熄的青烟在袅袅地升着,空气中还胶着沉重的血腥味,绾心走回帐中,揉揉站得肿痛的脚,命人来唤醒珠儿。
珠儿悠悠转醒,先是茫然地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猛地坐起,惊叫道:“王爷,王爷……小姐,王爷他怎么样了?”
绾心拍拍她的肩,让她不要激动,这才慢慢地说:“岚兵败了,现在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
珠儿呼地下床,挣扎道:“不行,我要找他,我要去找他!”
绾心拉住她道:“珠儿,不怕跟你说实话,这仗是咱们阻止不了的,是一定会打的,所以双方总会有一方……”她犹豫了一下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所以珠儿,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不要去参与到这战争之中,好不好?”
珠儿忽然没了紧张和不安,她整了整衣衫,推开绾心的手,平生第一次没有听小姐的命令,她跪下,对着绾心拜了三拜,郑重地说:“小姐,你对珠儿的恩德,珠儿永远铭记在心,这辈子是没法还了,若是有来世,珠儿愿意作牛做马,偿还小姐的恩德!”
绾心瞧她说得郑重,不由地心头一跳,急忙扶起她道:“傻珠儿,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快起来!”
珠儿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望着燕国的方向深情地说:“珠儿这辈子只爱王爷一个人,不管他爱珠儿也好,不爱也罢,总之我跟着他便认定了他,生是慕容青岚的人,死是慕容青岚的鬼!马项虽好,但不是珠儿该呆的地方,我要去找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子,那儿才是我的家!”
绾心看她的神情,也滴下了泪,知道留不住她,泣道:“珠儿,你可想好了?”
珠儿点头,走出了帐蓬,迎着如血的落日,一抹和慕容青岚相配的孤单雪白身影,一步一步的向燕国的方向行去,虽然走得极为艰难,但却执著,没有半分犹豫。
绾心含泪立在帐外为她送行,珠儿,我负了他,但愿你们能好好的相处,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最好说服他放弃战争,两人一起过得与世无争的生活,好不好?
但她的心愿终究是没人听到,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愿而已。
这一仗,马项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不仅收获了大匹的刀枪剑器,还有俘虏和粮草,而燕国的兵力大大受挫,据说已经退回了燕国,天色微黑的时候,三路人马这才会合在一起,除了庆祝胜利以外,还要计划着进一步的攻战方法,外面的士兵在美酒大肉的畅饮,而帐内,四个男人仍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们决定乘胜追击,直攻入皇城。
绾心亲自煮了热热的马奶酒,送于帐中,此时夜已黑,朔风呼呼地吹着,铺着纯毛皮的帐内温暖似春,数盏羊油灯把帐内照得亮如白昼。
这四个男人中,一个是她的夫,两个是她的爱子,均是出色的男子,但他们却在商议着要如何杀掉那情深的慕容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