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飞雪的冬日,一辆雪橇,把雪儿带进了偏僻的山村,雪橇在一间被雪覆盖的土坯房前停下,里面走出一个强悍的男人和他的母亲。
一个声音对雪儿说:“你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男人一声不响地把雪儿的行李搬进了屋里。从此,村头大槐树上的钟声一响,雪儿就和他一前一后出工干活。晚上,收工回来雪儿累得一头倒在炕头就沉沉地睡了。隔着母亲,隔着布帘,躺在炕梢的男人,在黑暗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炕头传来的异性的体香、轻轻的鼾声,使他体内被压抑的欲望躁动……
半年后的一个傍晚收工回来,夕阳染红了大地,雪儿哼着歌走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采了一把鲜嫩的小花,他把花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好香,好美……”他赶上一步把花递给雪儿,雪儿接过花笑了,她笑得那么甜、那么美。突然她的衣衫被树枝绊住掀起,露出了雪白的纤腰,男人的眼珠子好像一下被抠出来粘在她身上,“你,你要干什么?”看到他的眼神,雪儿不禁连连后退。“是呀,我要干什么?我要……”他觉得浑身一阵燥热,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爆裂,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花散落在地上,她挣扎着,山谷里回荡着她叫喊的声音。他用厚厚的大嘴堵住她发出叫喊的小嘴,他伸手剥开了她的衣服,她的肌肤白嫩透明,能清楚地看到一条条细小的血管,他的喉头一阵发紧,呼吸急促起来。
“求你,”她本能地用手护住自己,晶莹的泪珠从她大大的眸里滚落,“放开我……”
他吮吸着她花瓣一样的双唇,一股清香的气息顺着他的喉管一点点地渗入。“我,我,我要你……”
他脱掉衣服露出了结实隆起的肌肉,夕阳把他裸露健美的身体染成了玫瑰色,“哇,简直就是一幅油画……”她被男人身体的美震撼了,她停止了叫喊,本能地张开手臂抱住了他,他被鼓舞了,全身一阵痉挛用力抱住了她……
一丝月光透过枝头的缝隙像一条小蛇爬在她的脸上。周围静极了,她一动不动地躺在软软的草地上,闭拢长长的微微颤动的睫毛,男人跪在她的身边,把脸深深地埋在她起伏的双乳中。夜看起来没那么黑,星星还是那么多,那么密,一闪一闪的和往常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进入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子宫像着了火一样,一股滚烫的热流在喷涌,她感觉整个身子都在飘、在飞……
七十年代末,父亲把雪儿接回了雪城。三天后,她逃了,父亲追到小山村时,雪儿已经被村里的人吹吹打打送入了“洞房”。一个飘雪的早上,沈染在她痛苦的呻吟中降生了,她也有雪一样白的皮肤,有和雪儿一样美丽的大眼睛。
早产大出血,雪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她留下一个谜,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回到那个小山庄,是爱,还是因为有了腹中的小生命……
3。 有权就有一切?(4)
周一早上,林茹拉着沈染避开通往大门的那条主路,绕到花影的西门,出了西门过了客村立交桥,她们在马路对面挤上了129路公交车。
周一的例会照例是闻盈主持,麻秆晃着脑壳煞有介事地宣布:试用期一个月到了,老广告被炒了鱿鱼;小靓女因一直配合麻秆工作暂时留用;沈染因和青云酒业有进一步的接触,也继续留用跟单。大家都心知肚明,麻秆炒了老广告,是“杀鸡给猴看”。
“小沈,”闻盈喝了一口茶说,“听说你和青云酒业的肖小姐是老乡,昨天还一起去了莲花山……”
沈染感激地看了林茹一眼,她知道林茹已经在闻总面前替她美言,她才不用费口水,可以继续留下。
“以青云酒业在广东乃至全国的发展势头,它将是我们公司和其他影视广告公司争夺的最有潜力的准客户,”闻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赵经理已经通过关系了解到,肖小姐是青云酒业老总的外甥女,你一定要把握住到手的机会,必要时,多一些感情投资。闻总说了,谁能拿到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超过十万元的大单,除了提成,再奖励五千元,月薪增加五百元……”
散会后,林茹递给沈染一张报纸,上面有一条报道:数月以来在广州连续作案的入室偷盗案,已于昨日被珠江分局破获,主犯是一个年龄约二十五岁的青年女子。昨天清晨四时许她和同伙潜入花影大院,在A栋?鄄18楼下观察好地形,趁清晨房主熟睡之机,主犯顺着排水管道爬上五楼,意图入室行窃。幸好住在五楼的高中生闵某闻声醒来,及时报案。警方赶到时,案犯已坠楼身亡,同伙在逃,警方正在追捕中……
“这就是现实,一切都过去了,”林茹不无讽刺地说,“警方又破获了一起入室偷盗案,皆大欢喜……”
“可我总觉得良心上不安,”沈染说,“那个女孩太可怜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要背上‘入室行窃’的罪名;而那个令人不齿的男人却毫发无损,这太不公平了……”
“这就不是该你我操心的事了,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至于什么时候报,那个男人死后是进天堂,还是入地狱,那是上帝的事。再说,那个女孩也不值得同情,她那么年轻完全可以去打工,凭自己的劳动挣钱,可她贪图享乐、自甘堕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林茹用老大姐的语气说,“我看你还是把心收回来吧,多在这单广告上下下工夫,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拉到‘大单’,尽快赚到钱,能在这座城市立足……”
吃过午饭,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人,沈染看着报纸,耳边传来了肥仔的呼噜声,抬头一看林茹也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盹,于是她的眼皮也不知不觉粘在了一起。
办公室的门无声地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白衣女人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沈染面前,两眼滴着血,“冤呀……”她的声音好像从地狱里发出来似的,“我背了一个女贼的罪名,我只能下地狱,还我清白,还我……”她伸出两只枯干带血的“爪子”……
“啊,救我……”
沈染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起,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啊,啊,”林茹被她的喊声惊醒,也从椅子上跳起来,“出了什么事?”
“林姐,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女孩向我讨还公道……”
“阿染,我看你是中了邪。”林茹揉着眼睛说,“实话告诉你吧,那天花影保安把你打110报警和你就是目击证人的事,告诉了闵总,他很快就通过花影的物业查到了你。他是花影的常务副总,大权在握,我们正英影视所有的手续都是通过他办的。”她指了指走廊尽头老板的办公室,“他马上给闻总打了电话,是闻总要我劝你的,所以我才对你晓以利害,你千万别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