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杂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五万大军,难道都是吃屎的么?
这次是小股骚扰,如果是大敌来攻呢?
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打了一辈子仗,真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呀!
都说自古将军如美人,不许世间见白头。梁帝曾经以为那是说英雄迟暮,不复当年勇武,追忆往昔,心中难免失落。此时此刻,立在行辕墙头,梁帝却感受出另一种别样的情怀。
将军老啦,说话就不好使喽。
这恐怕才是真谛吧?
看爷爷老了,一个个都敢跟爷爷阳奉阴违啦。
杨师厚。
袁象先。
如今可好,连老子的行辕都如此草率了?
李思安呐李思安。
说什么虎老雄风在?
嘿嘿,被人一脚踹在脸上,你都不知道该找谁的晦气。
这有什么雄风?
身后有士兵来汇报情况,二儿子朱有珪下去片刻又来。
这悉悉索索的响动都逃不出梁帝的法眼,但他只是双目望向远方,望着贼兵远遁的方向,头也不回,声音萧索地问:“吾儿,何事?”
朱有珪躬身道:“父皇,逃归了樵者、刍者数人,报说其在武邑一带为辽贼所掳。同行大部被杀,昨日放了他几个回来报信,说,说,说……
小伙子有点犹豫,说半天也没说出来。
“讲。”梁帝语气平静,平静地冰寒刺骨。
朱有珪硬着脑皮说:“说是辽贼大队到了。”
“放屁!”朱三哥都被气乐了,还他妈辽贼大队。
这是谁?玩得挺花啊。
一边放了活口报信,一边跑来踹营,这是有多不把爷爷放在眼里。
辽贼大队是绝不可能。这些草包再窝囊,再无法无天,大队辽贼过境也不可能全没反应。真是大队,就方才那个乱法不早就打进来了。
但是,小队也不行啊。
这里是贝州,是贝州,是贝州。
不论辽贼是从东边过来,还是北边过来,杨师厚、李周彝都是死人吗?
究竟是贼兵太狡猾,还是我军太无能,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忽然,梁帝感觉喉头有点甘甜,两眼一黑就往后倒,耳中只余一片慌乱。
……
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