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奎忙抓住他双肩问道:“你怎么啦?”李天奎忙向徐彦和莲花道:“快夺下庚儿,你爹也得怪病了!”
徐彦雨和莲花正忙着帮李天奎,从徐贵琪手中夺过庚儿的尸体。此时门外急匆匆地闯进来了两个村民。
李天奎两眼瞪得溜圆,汗珠从头额流滚冒出来。
各家各户的人都纷纷涌向了胡大鹏家院坪。院坪中架起了一只大缸,缸下柴火在熊熊燃烧,缸中药水在翻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李天奎站在大缸旁面容严肃,双掌合十,眼光盯着药水,嘴里低声喃喃念着,不知念些什么。
全村六十多户人家两百余人,几乎全都被夺走了生命!
他当机立断,立即配齐避疫的药材,熬了一大缸避瘟水,以防止瘟疫的继续流行。火候已到。他停止读念,叫人去缸下的柴火,然后下令发放药水。
村们民领到药水后壶急忙忙地往家里跑,有个别等待不及的,边走边就捧起茶壶或瓦罐喝起药水来。
只有村口悬吊在枯木大树上的钟还在响。钟声迎着渐落的夕阳,回旋在惊悸跳荡的鹿子村上空,显得格外凄绝沧凉。
仆人道:“在右侧院鸡棚坪里。”李天奎眉毛一扬:“他去鸡棚坪干什么?”
李天奎没再问话,端起药碗就向右侧走去。
任焉梦盘膝坐在鸡棚前,膝盖上仍搁那个小包袱。
鸡棚内,鸡笼全被拆掉了,地上垒起了几十个小土堆,每个小土堆前竖着一块小石碑,碑上刻写着“鸡之墓”三个字。李天奎心蓦地一跳,这小子长后眼睛了?
他定住心神,趋身上前,走到任焉梦身旁:“你这是干什么?”
“啊,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任焉梦点点道,“不过它们并不是被宰杀的鸡,它们……哎!它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都死了?”
“瘟疫?”任焉梦翘了翘嘴:“瘟疫是谁?”
“是一种病,一种能使人畜于死地的病。”
任焉梦端起药碗,眯眼瞧瞧,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尽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喝?我不喝。”
这小子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小石块?
目光触到石碑上的字,他双眉顿时绞在了一起,心登登直跳。这痴小子难道练成了小林金刚指神功?简直太邪门了!
桑榆时落,北雁南归。
宋孝忠开的药方虽然管用,但药效甚慢,今天第四天了,她仍在泻肚子。
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梳妆台旁。“已有三天没有梳头了,样子一定很难看”,她边想边在椅子上坐下。
镜子中的她额头突起,眼眶深遂,脸色蜡黄,瘦削削的加上那逢散发,简直就像个从坟墓里钻进来的活鬼。
眼时,一名青城派弟子捧着盛着药碗的木盘,走到她身后:“小姐。”
她凝视着镜子没吭声。“当啷!”药碗跌在青砖地上碎裂了,碎瓷片和药水四处飞溅。
“滚!给我滚!”她瞪着眼,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若不是这个混小子,自己怎么会去试天泻丸,受这种折磨!
“臭小子,我要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说话间,她拿定了一个主意,只要腹泻一停止,她便要赶回鹿子村去,向任焉梦讨还这笔泻债!她扭头朗着房外大声高叫:“来人,快送药来!”
村口石旁的断树,已被黄沙掩没。
现在,所有的村民都在等待着李天奎最后的决定。
客厅里,面色苍白的李天奎与一位花白长须的老头,一位五十出头背着药箱的郎中,及太吉镇百村联英会会长龙少泉,隔桌而坐。浩渺山人首先开口道:“这是瘟疫,而且是一种极其可怕而古怪的瘟疫,一般的瘟疫病是,上吐下泻伴有发烧,像这种似出天花豆发烧,不出两天就死人的症状,山人从未见过,而且……”
匡觉生截口道:“老夫刚才已与浩渺山人研究过疫情,我俩医道浅薄,对此疫已是无能为力,还请李管家见谅。”
龙少泉轻叹口气道:“事到如今已没别的法子了,只有逃离这个地方。”
没想到胡大鹏刚离开村几天,就出这种事!龙少泉又道:“胡大鹏不在,我就代替他决定:放弃鹿子村!”
十年来,胡大鹏付出的心血。就如此付之东流?
李天奎咬了咬嘴唇:“好吧,放弃鹿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