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走下石桥,对沙石坪上石碑如林的坟场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踏上街,向胡大鹏十号院走去。白发老人在忠福和四名黄衣人簇拥下,走过石桥。
霍梦燕正待钻出暗洞时,刀客走进了院坪。
霍梦燕的眸子睁得溜圆,满脸惊摆。
这疯婆子就是赤炼蛇花容容?花容容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脸,呜呜地道:“你……是谁?”
刀客冷沉地道:“千面郎君徐大川!”
徐大川冷哼道:“你可以说不认识我。可你断我一条右臂你不能认帐。”
徐大川怎会让花容容断失一臂?难道花容容也是一位罕世的刀剑客高手?
花容容抱着头,在地上扭曲着:“我不认识你,还有什么认帐不认帐?”
“你少来这一套。”徐大川重重地“噗”了一声,“你这一套对我来说,已不起作用了,二十年了,你仍没有变,仍然是那么有气质。”
花容容缩了缩鼻子,用很重的鼻音道:“我狠毒吗?”霍梦燕心弦像被蓦地弹了一下,全身一阵颤抖。
鹿子村果真发生了瘟疫!
花容容蹬着脚道:“什么瘟疫?老娘根本就不知道。”
任焉梦,这畜牲!霍梦燕捏紧了双拳,脸色由青转白。
徐大川看到了她的脸,一张刚刚被烫坏的血肉模糊的脸,狰狞可怖。
花容容扑出两步,即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穴道被制,根本无法腾跃,更不用主说是去攻击徐大川了。
她瘫倒在地上,痛苦地痉挛着,却倔强地抬起头瞧着徐大川:“不……不是我儿子,决不会是他。”花容容虽然疯了,但说的不像是假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容容忽然嘿嘿笑了笑,抿着嘴道:“一只手的男人,告诉我儿子在哪里,我陪你睡觉。”
“来来,……”花容容颤抖手,怎么解不纽扣。
一把常见的潜片柳叶刀,一尺八寸长,两寸宽,刃口在斜阳下闪着刺目的光芒。花容容抖着身子,眼里闪着惶恐的光:“别……杀我,我要去找儿子,找儿子。”
霍梦燕没看到徐大川怎么出手,只看到一道比闪电还快的白光洒向了花容容头顶。
一是报仇,二是解脱花容容的痛苦。
他是个有情的,也是狠心的男人。霍梦燕只觉眼前一花,白光即凝结在花容容头顶两寸地方。
徐大川二十年前使剑,而今使刀,把剑法融于刀法之中。
霍梦燕目光转身院门,心还在急剧地蹦跳。
院门外“走”进一张铺有绒布的草席,草席上坐着一人。霍梦燕的眸子再次由于惊异,而瞪得溜圆。
这是什么玩意儿?
此人年约五十,光头秃顶,头顶上还长着几块红黄秃斑。
两道稀拉的眉毛,眼睛细得如同两粒绿豆嵌在鼻梁两侧,嘴向前突出,嘴端尖而小,伊然像一个鼠头。徐大川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没腿人翘起尖嘴道:“你说只要她一条右手的,刚才怎么想杀了她?”
徐大川眉头皱道:“要她的人?”
徐大川呶呶嘴道:“你走吧。”没腿人瞪起了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
没腿人哦哦叫着:“你是劝我走,还是想与我交手?”
霍梦燕眯起了眼,嘴唇翘得老高。
没腿人姓许,这个“许”姓与他的鼠貌却是十分相称。没腿人板起了脸:“为什么?”
徐大川顿了顿道:“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