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谋逆被贬、流放边疆,都是你和先皇所演出的一场戏吧?先皇知道我和老二在拉拢你,所以故意将你外放,让你远离斗争中心,为老三留住一枚关键的棋子,等她登基之后可以召你回来,到时候你就咸鱼翻身,倾力辅佐,成为老三身边的得力重臣,对不对?”
“的确如此。”他毫不否认,“不过,也有一点你说的不对。先皇将我外放出京,不仅仅是为了你说的那一切,还是为了你和二公主,她希望你们俩可以和睦相处,暂休兵戈,若能适时收手,她就会再考虑你们两人中是否能有人堪坐帝位。那时候,君月并不是最终的人选。”
“你是嘲笑我说,是我们的愚蠢才让我们丢了这个位子的?”望月蔑视地看着他们,“成王败寇,这是你们的说法,我不能苟同,不过君月,看你现在傻愣愣的样子,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吗?你以为你坐到这个位子上,完全只是凭你自己的力量?”
“的确是凭她自己的力量,外人帮不了她多少。”赫连爵不想让她的话扰乱君月的心,于是打断了她的质问。
但望月怎么可能罢手?她微笑着继续说:“我的好妹妹,看你多么好命,不用费任何心力就当上血月国的女皇,现在你来这里做什么?来杀你的姐姐吗?要用什么理由处死我告知天下?”
君月低垂着眼,幽幽开口,“我但愿这一切是梦,大姐,即使我们曾有那么多的误会……”
“你知道那不是误会,我不需要你用漂亮的字眼来为我掩饰什么。”望月盯着她的脸,嘲讽地勾唇,“我府里的人都哪儿去了?被你杀了?”
“不,只是暂时羁押。”
“什么罪名?”
君月咬咬唇,“你真的在乎他们的死活吗?放心,他们不见得所有人都会被定罪,无罪者我会给他们银钱,打发他们回乡。”
“致使他们擭罪入狱的是我,释放他们回乡的是你,君月,你自小就很懂得收买人心,讨巧装乖,所以才会有仁慈之名。”
望月满是森冷阴毒的嘲讽,并没有让君月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抬起脸,柔细的脖颈挺立着,显示出她身为女皇的尊严和骄傲。
“大姐,不管你是如何看待我,如今我是血月国的女皇,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为了一己私欲连累无数人,甚至陷害二姐成为天牢的阶下囚,姐妹之情轻薄如斯,为何你还是不肯放手?”
“你现在站在这个位子上,说什么当然都可以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我绝不会向你低头认罪,也懒得和你解释。”望月的目光转向赫连爵,忽然有些悲伤,“若你当初力保的人是我,该多好?”
“人各有命,不能强求。”
“命是谁定的?老天爷吗?”她忽然一阵狂笑,“别让我笑掉大牙了,你赫连爵的命运是君月定下的,否则不会风风光光被召回京,而君月的命是你定下的,因为有你的力荐,才会有她今日的女皇之位。你们俩分别主宰了对方之命,可见命是不由天,而是由人的。”
赫连爵冷眼看着她发疯似的狂笑,一拉君月,“走吧,她几乎是疯了,和她已经无话可说。”
“但是……”君月虽然知道已经无法和姐姐沟通,却不忍心丢下她不管,虽然被迫跟着向外走,却还是同时回头去看。
忽然,她发现望月的表情一变,心头骤紧,只听她喊了一声,“受死吧!”就见她一抬手,像是要住他们这边打出什么暗器。
君月急忙伸臂挡在赫连爵的面前,生怕他受到半点伤害,但听到望月诅咒的赫连爵也已在此刻翻转过身,将君月搂在怀中,一下子飞身而起。
待他们重新落回地面时,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人诧异地看着望月,只见她的表情颓废又感慨,自言自语地说:“这世上真的还有我想不到的傻瓜,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对方,为何我身边不曾有过这样的男人?曹贤德出卖了霁月,而你赫连爵却甘愿为她舍命。问世间倩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念念有词的说着,君月的眼眶陡然湿润,叫了声,“大姐。”
可望月浑然未觉,依然在那里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赫连爵搂住君月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先走吧,会有人照顾她的。你若担心她,就暂时不押她到天牢去,但是我会派重兵把守这里,以防她耍诈逃跑。”
君月转回头,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他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跟上她,知道她有很多话想问,所以并不急着先开口,但是上了马车之后,她依旧保持沉默良久,使得他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若是心痛得厉害,就靠在我肩头一会儿。”他柔声低语道。这或许是他这辈子说过最温柔的话了,但君月看着他的表情却是漠然的。
“为什么那么大的事情要骗我?你觉得骗我很好玩是吗?”她终于开口了,但是眼中有泪,“从一开始你就喜欢骗我,外面传闻你和二姐怎样怎样,只要你说你们没事,我就全都信你。
“然后你带兵出去打仗,又说你和大军一起失踪,我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出宫找你,谁料你又是骗我。这些都没什么,但是……但是你和先皇密议的事情关乎重大,为什么不肯和我明说?难道你怕说出来之后,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以身相许的吗?”
她的震怒在赫连爵的意料之中,所以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她怎样使劲甩脱都不松开。
“若是骂完了,就平心静气地听我说两句。没错,当年先皇的确向我徵询过继任女皇的人选意见,虽然你那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可以看出是个安邦定国、仁慈爱民的好君主。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