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尧眼睛颤了颤,朝孟棠之一笑:“阿姨,你能帮我去买瓶ad钙奶吗?我突然特别想喝,我妈总说不健康,都不给我喝。”
孟棠之看她虚弱强笑的样子有点心疼:“行,阿姨去超市给你看看。”
孟棠之一走,西尧艰难地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缓了会气,抿了抿干裂的唇,打了个电话。
韩春平的办公室,刘老师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已经拷出来了。
虽然很小很模糊,但能清晰的分辨出,魏惜出现之前,西尧已经倒在地上了。
韩春平:“这下好了,没事了,在盛华一中还想泼脏水,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魏惜也终于松了口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想,或许是薛凛看她不接电话,借了别人的手机打的。
刚好,她找到了证据。
魏惜稳了稳心神,接听了电话:“喂。”
“我是西尧。”那边的声音带着手术后的疲惫。
魏惜腾地站了起来,手指攥得发白,眼中燃起浓浓的愤怒。
西尧却很平静:“你现在很气愤,委屈,难受吧?不好意思,那是你应得的,你现在的感受,和九个月前的我一样。”
魏惜冷着脸,想看看她还要说什么。
西尧冷笑一声:“你知道吗,生日那天,我是准备跟薛凛表白的,如果顺利,我们可能就在一起了。但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你砸了我的生日趴,也砸了薛凛的好心情,表白的更是变成了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讨厌你吗?你有资格委屈难受吗?”
魏惜听着,思绪不由回到了二月凛冽的冬天。
活动楼地下一层,舞蹈教室外一片狼藉。
原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背锅,她付出代价,拿了钱,买了hpv疫苗,一切就到此结束。
却没想那天成了引线,让更大的危机在九个月后爆发。
西尧声音很悠闲,还有些得意:“我刚做完手术出来,阿凛一直陪着我,这段时间你在干嘛呢?不会一直在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你是不是以为拿到证据,就能戳破我的谎言,让阿凛死心塌地的对你了?”
“你应该没有这么弱智吧?我那句话那么多漏洞,而且你来之前我就给阿凛打过电话,只要随便查哪个监控,看到你同时间在别处,我的话就不攻自破了。”
“我没想碰瓷你,也不觉得这种拙劣的手段就能破坏你的形象。哦对了,阿凛知道你没做,他一开始就听出来我说谎,他只是没法给你个交代罢了。”
“难道要他像当初对你一样,让我道歉,让我用羽绒服擦地吗?拜托,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十多年的交情了,你才认识他几天啊。”
魏惜眸色暗淡,手指渐渐失去力气,几乎握不住手机。
——难道要他像当初对你一样,让我道歉,让我用羽绒服擦地吗?
零下几度的地下一层,地面冷的几乎滴水成冰。
男男女女十多人看着她,在薛凛面前缓缓蹲下,脱掉外衣,一边冻得发抖,一边处理那些脏污。
她也被娇生惯养过,手指擦破点皮都要眼泪汪汪的跟姜颂辛撒娇,每月来月经的时候,更是指挥着魏纯宇一趟趟跑腿。
魏纯宇骂骂咧咧去给她冲红糖姜水,她连凉水都不碰。
但那天,她不知道把尊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手指肿痛麻木,寒气入骨,还要被一群同龄人审视着,嘲弄着。
她需要一遍遍默念都是为了钱,才能坚持下去。
西尧用指甲轻敲着手机壳,发出不很好听的杂音:“你对他来说确实有点新鲜感,但阿凛这人不怎么给外人留情面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承认了不是你,只是开个玩笑,他也已经听到了,你就不要借题发挥作天作地好吧,把他搞烦了你们说不定都谈不到毕业。”
西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魏惜气的手指发抖,口中尝到血腥味儿,一股愤懑和屈辱堵在胸口,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韩春平还在这里,她很多话不能说,更没法解释,只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