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很有趣,”小周的脸上露出了贼贼的笑容,李然太熟悉这笑容了,通常只有在拣到大富的笑话的时候,小周才会有这副嘴脸,就像是终于有机会让这个平凡的小警察在心理上平衡一把似的:“我照着姜小玉在登记薄上的地址,请我在上海的哥们帮助调查才得知,姜小玉本来不叫姜小玉!”
“什么?”在场人都愣住了,“那她叫什么?”
“她叫刘小玉!”小周嘿嘿的乐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原来刘万豪在上海还有一个二奶!”
邹芸掐了一把小周:“能不能不把这事当个乐子?你能不能记得你是个警察,不是小报记者?”
小周也不生气,挠了挠脑袋继续说:“刘小玉的母亲姓姜,刘万豪改了刘小玉的户口,将她接到这里上大学,并且以刘清清表妹的身份安排她住进‘红馆’,甚至在刘氏企业工作。”
“我也从周围邻居的保姆那闲聊得知,”邹芸在一旁插话道:“刘清清对这个表妹好像恨之入骨,常常会借故羞辱她一番,有时还甚至动手打她。这都是‘红馆’的保姆与其他保姆聊天时谈起的。”
李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私生子的生活也着实可悲。
“人们都说,刘万豪的成功都是受惠于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一位继承了万元家产的大小姐,虽然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但是为了钱而与妻子结合,他的妻子在诞下刘清清之后没几年便撒手人寰了,据说,也是暴发臆症自杀而死的。”
“也是自杀?”李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大富之家的关系通常都很复杂,就拿眼前这个刘万豪来做例子:一个不爱自己妻子的男人在上海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且生下了一个私生女。他无法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名份和归宿,只能把这个私生女接到了家中,妻子死了,亲生女儿还在。他不仅不能给自己的私生女一个名份,还要她以另一个身份住下来,而且还要受自己的女儿――那个天生便拥有着一切的公主的肆意打骂和羞辱,最有趣的是,大家对彼此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却还是可以伪装着将这种关系持续下去,实在是可笑可悲。
“但是,”李然若有所思的说:“如果说刘清清的母亲也是死于臆症而自杀的话,刘清清会不会有遗传的疾病呢?”
“比如精神病吗?”邹芸问。
李然点了点头。
“暂时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小周也附和道。
“那么有没有找到刘万豪的验尸报告和他妻子以及刘清清的验尸报告?”李然又问。
“除了刘清清的,其他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李然有点惊讶。
“因为刘万豪的妻子的时候,正值刘万豪事业的顶峰时期,他似乎……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把当时的验尸报告抹杀了。”小周惭愧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然叹了口气:“那么刘万豪的呢?”
“刘万豪的并没有通过验尸程序,据说他生前留下遗嘱,叫他的律师在他死后把尸体运到家乡福建土葬,所以警方在检查出刘万豪是死于心脏病之后只是出具了死亡证明,并没有做进一步的检察。”小周回答。
土葬?李然又一次惊讶了,现在政府早就出台禁止土葬的规定了,这个刘万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而使自己的尸体得以土葬的?况且,他是用怎样方法把尸体运到福建的呢?有钱人的想法真是搞不懂!
“福建龙溪县……”尹伊深吟着,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引得在场人都向他看过去了:“那地方不是个擅长养蛊的地界么?”
第七卷 蛊惑 第十六章蛊(上)
“蛊?”众人齐齐脱口而出,呆呆的望着傻傻笑着的尹伊。
“拜托!”小周学着邹芸的样子,掐着嗓子伸出一只兰花指:“能
不能记得你是个警察,而不是研究奇闻怪事的老学究!”
邹芸立刻追上去打小周。
只有李然沉默着。
他想起了在“红馆”的客厅门口消失的李然和尹伊的脚印,有关蛊的事情,虽然有点不稽,但却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六年前,李然还是个警校即将毕业的毛头小子,被分到了边远山区的一个小警局,跟着一个老警察实习。山区的条件有限,警局里也无非是三五个人,上班下班都是要走好几道山路才行的,老警察是个乐呵呵的乐天派,成天给李然讲一些奇闻怪事,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讲蛊的。
“我告诉你,小子,你还别不信这个邪!”这是老警察常说的话。老警察还有一年就退休了,他有个怪僻就是身上总是揣着一包油乎乎的干肉和一个生锈了的小酒壶,酒壶里盛着的,是味道刺鼻的廉价白酒。走到哪里都要嚼上一块肉,兴起时还要酎上一小口白酒。李然对老警察的这个习惯很是反感,好好的,工作就是工作,查案就是查案,成天家喝什么酒呢?当然,这个边远的小山区里也没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无非是张家丢头猪,李家丢根菜的,尽是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李然等人需要做的也无非就是找找猪,寻寻菜,给两口子打架做个调解,像个居委会的大妈。为这事,李然没少上火,就盼着实习的日子早点结束,好早点回学校报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