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胥起身看了看周围,宫人们很有眼色的退到远处,“倾儿……你实在不该为了大哥再进宫……爹可以随便找个借口为你另寻出路的……”
“那就看着大哥被太后抓?你是风家嫡长子,风家还要靠你……”云倾走进近风子胥轻声道。
风子胥轻哼,“太后不过是软禁,待皇上回来也不得不放,她就是为了哄你进宫……”说着一顿,他虽然不知就里,却也隐约猜到妹妹遭遇了什么,不由得心疼道,“倾儿你受委屈了,大哥——”没有保护好你。
云倾摇了摇头,本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凤凰血族的秘密有她一个人背负就够了,风子胥只是风家的嫡长子足矣。
掬慧宫,只闻其名,一直没有来过,倒也别致,虽无凤藻宫的庄严华贵,却也是精巧富丽,最为绝妙的乃是宫后的一座天然温泉,实是整个大凉宫之最。
云冉并未按例出来迎接见礼,云倾路过她的宫苑隐隐听见里边传来打砸之声,于是快步走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敬事房为她精心挑选了大太监宫女各四人,其太监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御膳房总管小明子。
想起当日南宫缅下旨贬他入辛者库,非诏不得出,此刻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奉了旨意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快,那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奴婢潆洄叩见主子——”一个和众宫女穿戴不一样的女子走了过来,云倾知道这便是掬慧宫的领事姑姑了。
“潆洄?名字不错,只是有些绕口。”云倾拿起身侧的盖碗抿了一口,随意说道。
潆洄俯身叩了个头道:“奴婢既入了掬慧宫,日后眼里心里便只有主子一人,过往一切皆是云烟,还请主子重新赐名。”
云倾眼眸一紧,复又打量了一遍眼前女子,“你我才见一面,你便这般无情抛弃旧主了吗?”
“奴婢自入宫一直在尚宫局奉差,并无旧主。”潆洄继续道。
“哦——尚宫局都是些心灵手巧,品性乖觉的,你既有好的前程怎么反而自甘堕落,跑来做宫女?”云倾似乎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
“奴婢不过是卑微婢子,主子有命奴婢从命,在哪里都是为皇上尽忠,为大凉效力。”潆洄清脆爽快的回答道。
云倾直了直身子,甩给她一个不屑的笑,“皇上将
你教的不错……既是潆洄百转,自是心有千千结,本宫看也不必改了,拗口就拗口吧,兴许习惯了就好了,你说……是吗?”
潆洄身子明显抖了抖,却还是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奴婢全凭主子吩咐。”
云倾看到这里,知道剩下的也估计都差不多,皆是南宫缅安排的人,问与不问都没什么两样,遂摆了摆手,“都下去吧!”就连一般主子见了奴才该有的见面礼都省去了,“赏银都去找你们万岁爷讨吧!”
一眨眼便是仲夏时分,虽说云倾喜暖,却也受不住这湿漉漉又闷热的天气,于是一日要洗上七八次澡,听小明子说,这宫后的天然温泉,乃是硫磺泉,具有刺激血脉,疏通经络的作用,尤其对于腿疾有奇效。
于是,云倾更是去的勤,差不多整日都泡在里边了。
南宫缅封了她贵嫔,然后一连招幸了顾连璧七日,整个大凉宫刮起了一阵名为“专宠”的血雨腥风,顾连璧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御史弹劾、重臣请封,各种关于顾家的折子好坏参半,但无疑使其成了众矢之的。
南宫缅忙得不得了,每日都要宣几个或弹劾或请封顾家的大臣来御书房,托着腮看他们互掐,待幸尽之后,挥一挥衣袖,让他们滚得不带走一片云彩。
掬慧宫里,云倾泡在汤池内,慵懒的伸了个腰,捻了颗葡萄放入口中,待汁水满溢这才满足的咀嚼起来……
整个身子被水气蒸的透着嫩嫩的粉红,温热的汤池直把她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泡的发软发酥,娇无力,柔无骨,懒懒的趴在池边,一动也不想动。
藏了薄茧的手掌在热气腾腾中显得格外清凉,抚在云倾的背上,害她打了一个激灵,朦胧中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池边蹲着的人,便没什么反应的又趴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二人以往见了面不是互相别扭就是气鼓鼓的,反而是建立了仇人关系后,分外的和谐,甚至坦诚相见得极为从容。
犹记得南宫缅第一次招幸顾连璧,云倾大半夜转醒一回头便看到枕边那张放大的芙蓉脸,着实吓了一大跳。
却见那人幽幽睁眼,晶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异样的色彩,“封你贵嫔可不是要你睡觉的。”
“嗯?”云倾有些迷糊的张了张嘴。
“争宠会么?”南宫缅挑眉问道。
“不会——”
一声轻笑自他的喉间传出,“不会?那我来教你——”说着,有一片冰冷柔滑的东西轻轻地贴在云倾的唇上,合着粗重的呼吸还有淡淡的龙涎香气。
借着月色,云倾看到那双黑不见底的眼里浮上了一层淡淡地水雾,似烟如云,眸瞳深处浮起一抹笑意,清浅得抓不住。
清凉的触感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反侧,柔滑的舌带着他特有的气息轻松撬开云倾的唇齿,她始终呆呆傻傻的,竟似愣住了,直到口中溢满了属于他的气息,这反应过来,用力的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