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灰影站在老道身后,是悟真悟玄两尼。
悟真老眼中神光四射,徐徐伸出拂尘,轻轻搭上了老道的右肩。
老道的身躯突然下沉,双膝一轻,“哎”一声惊叫,手一轻失手丢剑,向下一挫,矮半截直挺地跪倒。
“孽障!贫尼只好开戒了,善哉!”悟真神情肃穆地说。
“大师千万不可杀他。”姑娘急叫。
“你要自行处治他吗?”
“不,弟子要他带路到碧落宫。”
“那不是送他返家吗?”
“弟子有朋友碧落官作客。”
“贵友是沙千里吗?”
“是的,他是白道名宿擎天手沙老英雄的公子。”
悟真冷笑一声,冷冷地说:“三天前沙千里曾过凌江口村与华林山贼的眼线,混世魔王的代表尚未获得回音,但可料知的是,混世魔王不想受人驱策,宁为鸡口,毋为牛后,他一山之主十分惬意,怎会受沙千里的羁绊?沙千里的为人,贫尼有四个字断论。”
“大师……”
“无耻枭雄。”
“大师怎可血口喷人?”
悟真冷哼一声,一字一吐地说:“贫尼未出家之前,号称女煞星,十年前方着破世情,明辨是非放下屠刀,你,贫尼以为你是向沙千里寻仇,因此受到镇天王的追捕,所以暗中加以呵护,没料到你却是沙千里的人,良可慨叹。你已沉溺情海不克自拨,贫尼一生行事也从不强人所难,你掌握了自己的一生幸福与痛苦,别人爱莫能助,助来助去反而结冤仇。我只能告诉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里没有贫尼的事了,好自为之,贫道尼走了,一切全在你自己。阿弥陀佛!”说完,一声佛号,两尼扬长而去。
姑娘一脚踢在老道的气门上,老道扑地便倒。
田敬宗已经兴奋得忘了痛楚,挺起身叫:“毙了这丧天良的恶贼,永除后患。”
姑娘一脚过猛,也坐倒在地,忍痛用脚挟起了长剑。
老道滚出八尺外,大叫道:“杀了我,你们也将迷失在深山中,气门已破身受重伤,必将喂了兽口。”
“我的气门可没破。”姑娘恨声叫。
“但你双手被制遇上了猛兽也无生理。”
“你如不替我解了双手轻穴,我剐了你。”
“我受伤太重,无法解穴。气门又被你制了,除非……”
“你说吧。”
“除非等到八大王经过,方可有希望。”
姑娘跳近,用口咬住剑靶,剑尖前伸,含糊地说:“你解不了穴,必须死。”
田敬宗摇摇晃晃地走近,叫道:“雷姑娘,剑给我,我来好好治他。等会儿申兄猎食返回,他定可替姑娘解穴。”
他取过姑娘的剑,老道叫:“申开山已经死了,你们杀了我,也是死路一条。你们不会愚蠢得杀了我的,因为你们需要贫道带路。”
田敬宗嘿嘿关,咬牙切齿地说:“你少做梦,你以为我这老江湖会出不去吗?咱们只走半天路,一直转折向西北行,别说途没有路径,披荆斩棘留下的踪迹,即使看准方向由东南行,多走三两天必可出山。十天半月不至于变天,田某可以利用日色分辨方向。你这无耻的狗!看我活剐你—万剑,不然此恨难消。”
“你能分辨方向,但不能抵抗猛兽……”
“多你一个半死的人,也不能抵抗猛兽,留你何用。”
“这位姑娘却要到碧落宫。”
“那是她的事,经过这场风险,她不会去自投落网了。”
“正相反,她会去的,沙千里在碧落宫等她。”
“我可不管……”
“她的双脚真力仍在,你问问她肯让你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