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途沉默了一下:“当时,我在场。”
周将军呵斥:“闭嘴!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吗?!现在不是你在这里讲儿女私情的时候,孰轻孰重你掂量不出来?”
房门猛地被推开,周月如怒气冲冲进来:“爹,你说让如意姐受委屈是怎么个受委屈?”
她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
周将军皱眉道:“你不留在夫家,这么晚回来做什么!”
周月如不高兴,今日和夫君吵了一架,她觉得如意姐没有什么错,本来就是她爹娘不好。
但是夫君说,即便是爹娘有不对那也是有道理的,即便是真的毫无道理,那便是天命,该受着,绝没有抛弃亲生父母的道理。
周月如与夫君说不通就跑回娘家来了。
没想到正好听到父亲和陆识途在商量这个事情。
“爹,你别管我回来干嘛,你倒是说要怎么让如意姐受委屈!是要回去打她吗?是要休了她吗?还是别的什么?!”
周将军皱眉看女儿:“你咋咋呼呼做什么,哪有为人妇的样子。”
却也没有逼着女儿,对陆识途道:“你们夫妻感情深厚,休妻可以免去,但你作为丈夫对妻子有管教之责,惩罚必不可少,且不能轻,否则难以服众,也难平圣上之怒。”
周月如咬牙:“凭什么呀?!要是爹你摊上那样的爹娘你也不会高兴的!”
周将军瞪她一眼:“胡闹!这样话你以后少说,若是在太傅府乱说,他们打你,你爹娘也只能干看着!”
周月如气得不行,转而看陆识途:“你自己都在现场,若是不孝,你也不孝,你敢打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给圣上告你的状!”
周将军无语,喊了儿子进来把周月如拖了出去。
“月如又犯孩子性子,早知道就不能惯着她!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大局为重,你媳妇若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那也得理解。
陆识途点头:“义父,我先回去。”
回去以后,也是半宿没睡。
翌日起来,二哥在轻手轻脚地烧火煮早饭,见他起来,小心翼翼地笑了一笑:“老三,吃饭吧。”
陆识途拿起馒头,道:“二哥,你今日要是空闲就把院里值钱的物件收一收,等我回来就去把这院子退了,我们回家去。”
陆得水都懵了:“回家……回家也不用把宅子退了吧?”
“退,我今日去辞官。”
陆识途过上一上朝就脱了官帽,说明当日情形,此事并非自己娘子一人之错,自己当日在场没有制止,自己错上加错,不配为官,特请辞谢罪,已服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
满朝哗然,均是没有想到如此,好不容易官居此位,大可不必如此,到底是年轻蠢笨,不懂变通。
有人欣喜有人可惜。
圣上也有些不舍,但陆识途心意已决,没有给自己留余地,也就只能如此。
周将军差点气了个半死,下朝之后把陆识途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到最后才发现陆识途一声不吭。
“你倒是说话,敢情我昨晚上与你说的都说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今日上朝,你为何不与我先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