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萧彧凉凉地回了流光一句,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你自个儿跟他说去吧。”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冬至
楮亭襄在禅院里焦虑地打着转。
流光站在萧彧房门外。犹豫不决地看着楮亭襄的身影,她很不好意思过去告诉他,这事不过是一场误会,他并未做出什么违礼之举。
“怎么傻站在这里?”祁珩找来药膏给流光,就见她呆愣地望着楮亭襄,对她说道:“昨夜太晚,不好打扰寺内僧人休息,刚才我找他们要了支药膏过来,你脖子上还有伤,上些药会好些,等回去再请大夫与你看看。”
“喔。”流光楞楞地接过那管药膏,忽然抬头看向祁珩,惊问:“你昨晚上都看见了?”
祁珩神色自若地点点头,他不放心流光一个人外出,一直就跟在她身后不远之处,所以他们两个在竹林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现身罢了。
流光暗悔,怎么就没想到祁珩?亏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搀扶了楮亭襄老长一段路,要早知道祁珩在附近,叫他出来把楮亭襄弄回去不就得了。也不至于弄得这般两相尴尬。想到这儿,一睨祁珩,责备道:“你怎么都不吱个声?”
“我以为你们有话要说,就没有出来。”祁珩平和地说道。楮亭襄在夜深之时晃悠出去找流光,两人一见面就搂到了一块儿去,他怎好现身出来,让三个人都尴尬不已?
“也是。”流光摆了摆手,说道:“算了。”
忽然想起昨夜遇到的那个和尚,又问祁珩:“昨晚上我遇见的那个和尚,你还记得吗?”
祁珩奇怪地看向流光,问道:“什么和尚?”
流光惊愕地问祁珩:“你没有看见?就是穿过竹林……”说到这儿,流光停顿住了,那个和尚她也记得不甚清楚,只是对他的穿着印象很是深刻,面容都忆不起了,难道那只是一场梦境不成?
“我没有出过竹林吗?”流光问祁珩。她分明记得她是在竹林里走岔了路才遇到那个和尚的,只是遇到他之后的事有些模糊不清了。
祁珩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离你不远,你进了竹林深处,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往回走,不久就与二皇子相遇。可是有何不对劲之处?”
莫非她当真是在做梦?她将梦境和现实混淆在一起了?
“没有。”流光摇了摇头,既然祁珩一直跟着她都没能瞧见那和尚,也许,真是一个梦吧。
望着禅院中的楮亭襄,流光略一沉吟,附上祁珩耳侧小声咕哝了几句。便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在普度寺膳堂内用过膳,一行人便打算回府了。来时流光是攀爬步行上山的,车辇停在山下,回去的时候,他们打了个挤,一起乘了楮亭襄的车驾下山。楮亭襄脸上的手印已经全消了,祁珩也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解释了一遍,两个人也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刻意避过那尴尬的场面,相互笑谈起来。
用膳的时候,她偷了个空摸出去寻了个僧人问这普度寺内可有一个身穿五衲衣的老和尚,僧人脸色怪异地看着她回答说:“我寺僧服俱为寺中统一发放,不曾有穿戴五衲衣的僧人。”
“主持方丈也没有吗?”流光追问道。
“主持方丈是着红黄袈裟。”
五衲衣也叫百家衣,是早年僧人四处化缘得来的五色碎段重重缝补而成,是为最初始的袈裟。后来的僧人早就不穿这种衣裳了,都是寺庙中发放统一式样的僧服。
流光回想起来僧人的话,有些难以置信,难道真是她做的一个梦?梦中遭遇了佛陀不成?
“在想什么?”楮亭襄见她发起了呆,出声问她道。
流光从思绪中惊醒,轻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说完。转头看向窗外的山景。
一路下山,倒是比上山快了许多。路上偶遇下山的公子,互相含笑打过招呼,又继续下行。过午时不久,他们便到了山脚下。车内坐了四个人,确实有些打挤,流光婉拒了楮亭襄送她回府的好意,换乘了自个儿府上的车辇回去。
回到府中,流光不过小歇了一两日,宫中就频频传出旨意召她入宫面见太后。头一回流光郑重其事地准备停当后进宫,老太后却是笑称想她得慌,才召她进宫来见面,之后每一回进宫不是用膳,就是赏赐一些玩物,流光也就渐渐对宫里传下的旨意不在意了,只是觉得烦不甚烦。
谁知后来有一回她从敬和宫出来的时候,想起落下了东西在里面,倒转回去拿的时候,却不小心看到须臾前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