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厂长,金典这盆水深,能不趟,最好别趟。谁趟谁受伤!”
“谢谢泰安兄弟忠告,可我身不由己啊!事情赶到这儿,躲也躲不过去。你说,对吧!”
邵勇微笑着,眼睛盯得泰安浑身不自在。晓丹冷脸对着泰安,冷声讥讽:
“邵勇是我请来的,来我们金家,碍着你什么啦?”
泰安皱皱眉头,扫视着四周,恶声恶气道:
“你们金家的,哪写着啦?你叫它,它答应吗?俺不想跟你掰扯。让你哥来,他心里清楚。”
“你明明知道他来不了,你不觉得这话很恶心吗?”
晓丹看泰安耍无赖,怒从心头起,反唇相讥。
“来得了,来不了。俺管不着啊!谁犯法谁打罪。不是很公平吗?”
“金晓阳蹲了大牢,可某些人屁股底下就干净吗?”
晓丹迎头怒斥。泰安一拍桌子,歇斯底里喊叫:
“没有俺,金晓阳能攒下这么大家业吗?论功劳,论苦劳,把这个气站给俺,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没有你,我哥确实不会有今天,他顶多干点损人不利己的事。他缺德,但不会犯法!正是你,把他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晓丹怒不可遏。
“要想富,走险路。迈小步,养家糊口。迈大步,发家致富。谁也没拿枪顶着你哥脑门子?俺们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泰安冷冷地回怼。
“可你们在犯罪!要不是我哥拿钱去摆,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痛吗?”
晓丹继续敲打泰安,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可泰安吃定了晓丹,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架势。从鼻孔里哼出一句:
“良心,良心值多钱一斤?俺的良心早被狗吃啦!你别想拿这个较量俺。没用!”
“你无赖!狗还知道,谁扔块骨头,它就朝谁摇摇尾巴;猪还知道,谁来喂食,冲谁哼哼两声。可你呢,你坐视金晓阳坐牢,驱赶他老婆,霸占他财产。你简直猪狗不如!”
晓丹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把泰安一顿臭骂。
“谢谢夸奖!还是老师有水平,总结的非常到位!”
泰安坚信:只要不要脸,东西都白捡。因为无耻是不可战胜的。晓丹气结,眼泪差点掉下来。尽管满嘴是理,可泰安不讲理。毕竟自己是姑娘家,又能把泰安怎样?
邵勇见俩人话不投机,闹到这个份上,已再无回旋余地,轻咳一声,淡淡道:
“我通过段四找到老二,他给了我一些东西。如果你不想自己和李枫出事,就从这院子搬出去。”看了眼晓丹,“晓阳不在这段时间,泰安也出了不少力,这段所得利润就归泰安,算是遣散费。你们看怎么样?”
邵勇话一出口,泰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既然被人家抓住把柄,那就只能认。现在认还能拿着一笔钱,如果不认,只能跟金晓阳去做伴了,而且,还要连带叔叔李枫。
打蛇打七寸。晓丹没想到,邵勇这么几天,就掌握了泰安的犯罪证据。这证据里面,一定也有哥哥晓阳的。再者,邵勇是自己请来的,他的话,自己没理由不赞同。
泰安和晓丹互相不忿地看了眼,都朝邵勇点了点头。邵勇起身,对俩人说:
“事不宜迟。那就正式办交接手续吧!”冲泰安一乐,“别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晓阳已经进去了,再判几年,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如果你不想象他那样,把家毁了,把生活毁了,以后选个正当营生干吧!”
泰安赶忙站起,冲邵勇点头哈腰,应道:
“老连长,您的教导,俺记下了,记下啦!”
金典公司重新回到了金家手上。晓丹在晓刚的协助下主持大局。后来,二菊诞下一个男孩,晓丹把液化气站交给二菊打理。
年前,邵勇到镇大院看崔书记。敲开门,崔书记看到邵勇,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会客区,与邵勇握手,寒暄,落座。秘书小苏沏上茶,退出去。崔书记满面春风,笑道:
“过去这一年,你们红星厂发展得不错。最让我满意的有两宗,一宗是刘柳镇被授予全国模板之乡,这个称号是对我们乡镇发展块状经济的认可。一宗是你们的异型模板开发,让我们跟沈大高速公路联系在一起。沈大高速公路,用了日本的技术和贷款,是国家重点项目,号称神州第一路。红星厂这回可给我们刘柳镇长了脸!”
被领导不吝溢美,充分肯定,邵勇心情舒畅,却告诫自己要低调:
“都是崔书记领导有方。不是您在背后掌舵,给予大力支持和帮助,哪有红星厂的今天?”
“虽说我们党,不突出个人,把成绩都归功于组织和集体,但个人的作用,也是非常关键的。农村的改革开放任重道远,乡镇企业虽如雨后春笋,但数量多,体量小,竞争力弱。”
“双轨制下,整个市场环境还没有顺起来,这就要求厂长经理们,解放思想,更新观念,抢抓机遇,乘势而上。厂长经理,作为企业的一把手,抓生产经营,就要拿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气,不破楼兰终不回的魄力。我说这些,绝不是空喊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