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们说话三个人知道了这一行人是布政使吴家的人,吴家是什么家底外地人可能不清楚,可这是山东,还是山东的首府济南府,吴家还没来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是山东第一家刘家的三姑爷,是安亲王的连襟,是后来在山东练兵的雷将军的大舅哥!
经过这一年,吴家的人口构成也为大部分人所知,这个刚来的吴家姑娘,只能是吴家的嫡出小姐。
尽管被吴怡的一身富贵装扮闪花了眼,这三个人还是有理智的,在山东刘家是什么样的存在?皇家也不过如此了,更不用说布政使本身就是山东一省的首脑了,更有雷家数万雄兵——丢了个耿家的庶女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有人冲撞了吴家的姑娘——基本上是寿星佬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吴怡也隐约透过花墙看见了外面的人影,心里面暗暗觉得自己莽撞了,那墙虽高有两米左右,可是这些人本来就是奔着拐人而来的,肯定准备了绳梯之类的。
若是人少还好办,若是人多——自己这边就是一群小姑娘,能有几成的胜算?
心不由得也焦了起来。
她还是没办法完全适应古人,她以为这是现代吗?一个电话110就来了——
现在墙里跟墙外是两头害怕,都盼着对方赶紧走,不要耽误了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吴怡这回有点骑虎难下了——
史上最不受欢迎单身汉
二牛有个姐姐,名字叫丫蛋,自从那一年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家里的庄稼都是在洼地里的,颗粒无收,二牛娘提着最后一只芦花鸡去求自己家那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做牙婆的远房表姐,求她帮着丫蛋在城里找了个好人家,还卖了个好价钱之后,二牛就再也没有见过姐姐。
只听说姐姐进了官老爷的家里,月月有两百个大钱的月钱,虽然要拿出一半去孝敬在府里认的干娘,但是一个月总能有一百个甚至更多的钱捎回家,姐姐命好,是伺侯太太养的小姐的,听往官老爷府里送柴的乡亲说姐姐现在比保长家的小姐还体面。
后来姐姐跟着官老爷搬家去了京城,家里人也就见不着她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收到姐姐托了官老爷家里往返扬州办年货的管事捎的两、三两银子,听说这是因为姐姐是伺侯太太养的小姐才有这样的体面,能捎钱回家。
他家的地是洼地,这两年雨水多,一直没有什么好收成,全指望着姐姐捎的钱过日子,爹娘想把二姐二丫也给卖了,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好人家啊,做牙婆的表姑说她是费了好大周折才把丫蛋卖到吴家的,二丫不如丫蛋长得齐整,不能保证落到好人家里。
表姑又说,吴家升了官,去了济南府做官,不如他们全家都去投奔,没准能让二丫、三丫都进府,再说济南府活计多,比种庄稼强,她家的二小子就是在济南府做事的,他们可以去投奔他,至于家里的几亩洼地,表姑说能帮着他们卖出去。
爹娘商量了一下就举家搬到了济南府,谁知道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被表姑吹得神呼其神的二小其实只是个米铺里的小伙计,除了嘴皮子利索点之外,一丁点忙都帮不上他们。
幸好找着了丫蛋姐,丫蛋姐托府里的管事帮忙让他们做了普渡寺的佃户,二牛帮着庙里种菜。
在家里白吃饭的爷爷也能出去卖线香赚钱,家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二牛听说了官家的太太小姐们要来普渡寺烧香,就偷偷的躲在草垛里藏了起来,为的是能见丫蛋姐一面。
就在他偷偷顺着墙根溜到庙里最矮的那面墙旁边的时候,听见三个人在小声说话。
“吴家的姑娘怎么了?也不是三只眼的,咱们夺了她的首饰就跑,官家最是爱脸面,必是不肯声张。”其中的一个说道。
“正是,咱们也不伤她,也不拐她,带了耿四娘和几个丫头就跑!”
“不行!不行!”三个人中长得白白净净的那个一直摇头。
拐了丫头?吴家姑娘?他们说的是丫蛋姐伺侯的姑娘啊!二牛摸了摸腰里打猪草用的镰刀,冲了出去。
三个人本来就是又惊又怕,眼见得草丛里钻出来一个牛犊子一样的半大小子,吓得腿先软了一半,“让你们做坏事!让你们做坏事!”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跟二牛撕打在一处,另两个连滚带爬地跑了。
吴承业本来就不喜欢烧香之类的活动,被发配到了普渡寺之后就更不喜欢了,百无聊赖之下拉着曹淳拿了弓箭非要打兔子玩。
“这本是寺庙清静之地,你非要在这里杀生!”
“这可是庙墙之外,随便杀生!我隔三差五的能回家吃顿荦的,你跟着那帮秃驴整日吃素,就不嫌腻?”也许是吃肉的诱惑太大,曹淳再怎么少年老成也只不过是十四岁的青少年,也就兴致很大的跟着吴承业四处搜寻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