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刺史被打了出来,浑身血污,一手提着自己的乌纱,跌跌撞撞往外跑,身后跟着崔一,边追边骂:
“河岸高,你个小兔崽子,当个小官,不好好为民做主,藏到这里嫖,你对得起谁?”
原来这河岸高就是商丘的刺史,徐通扬很知道此人。
江湖人称见官跪,威名赫赫,从大明宫响亮到长安城墙上。
他的河岸不但不高,还深深塌陷,比河底还低。
见官跪,自然是见了大官才跪、才跪得精美绝伦,见到地位不如他的人,才河岸高耸,眼里无人。
这种人,居然也能当上封疆大吏,我大唐……徐通扬心里惦记着大唐社稷和天下苍生,看见姚清,不由得心里刺痛,看见河岸高,只想杀人。
崔一身后是三十多个女人,个个花枝招展披头散发,也都是跌跌撞撞往前奔。最后,是牙长庚,手里拿着一把单刀,见谁跑得慢,就扬刀吓唬。看模样,他现在被崔一重用了。
河岸高朝徐通扬这边撞过来,见他昂然而立,脸上怒气勃发,也很觉得面熟,就使劲止住脚步,远远站住,仔细看,大有期盼之色。
他想认出来这个熟人,万一能给自己解围,就是逃过了一劫。
今天的河岸高太倒霉了,因为身后这个不男不女肥猪,特别恶心,一见面,一句话不说,就把自己坐在屁股底下。
本来,一边脸贴地,一边脸贴着她屁股,尽管疼痛难忍,也还可以忍,这肥猪居然硬生生把自己弄得脸朝上,坐了上去,那味道……那憋气……那天昏地暗……
幸亏,她坐一会儿,起来打一阵女人们,然后,接着坐……
幸亏,这不男不女勤快,如果她既肥且懒,还不打女人,就干坐着不动,要不了多大会儿,河岸高就成河底泥了。
河岸高刚刚停住,崔一的脚就到了,一下子踢在他腰窝里。河岸高一声惨叫,摔到徐通扬脚下,一口血吐出来,染红了一小片雪。
崔一追上来,一脚踩着河岸高后背,问:“陈四头去哪儿了?不说,是不是?河岸高,老娘先把你坐死,再到刺史衙门,把你老娘坐死,接着,坐死你仨儿子!看看陈四头要紧,还是你一家要紧。”
一口气说完,脚一用力,河岸高连吐几口血。
河岸高喘不上气来,嘴里面哦哦了几声。
崔一把脚抬一抬,嘿嘿笑:“河岸高,四大公公的屁股,你舔了几个?都当上吃屎大人了。快说陈四头的事,下一次,老娘踩着,能把你踩得两头冒血,你信不信?”
河岸高又吐了一口血,用手抹抹嘴,一张口,却是公鸭嗓子:“陈四头他……”
“他”后面没了,只见河岸高一伸脖子,脑袋软了下来。
徐通扬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知道是暗器,抬头四处瞅,发现房上一条黑影,一只手不停动弹,地上的活人,一个个不吭一声,栽倒在地。
那些女人们最后死,也都是一头栽倒。
崔一还在发愣,那黑影已经从房上跳下,站在尸体中间,身材瘦高,黑纱蒙面。
徐通扬拉一下崔一,提醒她小心,站前一步,问:
“尊驾既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又不许河刺史说出陈四头去向,更不惜一次性灭二百多人之口,可见心狠手辣,不留余地。请问,因何不朝我二人下杀手?”
崔一:“不敢呗。敢跟老娘动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徐公子,像这个瘦鬼,长得跟棍子似的,也就杀几个小喽啰的本事,想偷袭老娘?他娘难(ning)死那个风流娘们儿,怀他时候,就没给他生进去这个狗胆。”
痛揭对手的黑历史,是皮大花的对敌利器,几乎把所有对手都碾压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徐通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本事也能被直接移植。
黑衣人听到眼前这个一身鲜血的女肥猪张嘴就提到自己去世三十多年的老娘的名子,心里咯噔一声,两腿抖了一下,后退一步,双手抱拳,朝崔一施礼:
“请问姑娘,怎么知道的在下高堂名讳?如肯赐教,老夫必当说出并带来陈四头,任凭姑娘千刀万剐。”
崔一嘿嘿冷笑:“晒太应,瞧你那熊样!还弄一块尿片子遮住屁股,吓唬谁呢?你以为老娘找不到陈四头?老娘问你什么名讳,还不如说芳名,来得风流倜傥呢!小子,你娘左乳下,是不是有一颗红痣?你娘死的时候,是不是唱了一首歌?不孝的东西,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