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的还有三个女婿和四个外甥,这就是十六个了,一起跑过来,看见气哼哼站在那里的包凌霄,都吓得连连倒退。老大禁不住这种折腾,哼了一声,软软地趴在地上。
包凌霄知道闯了祸,一跃而起,一下子跳到元浩当前面,伸手抓住他衣襟,用力一甩,再在他屁股上补上一脚。
元浩当就一路浩浩荡荡、跌跌撞撞,摔倒在老大身边。
包凌霄慢慢走过来,十来步远近,站住:“你们别怕,我是人不是鬼。这个元浩当才是个鬼。谁是老大的儿子?快把你爹叫醒。剩下的,往东看,小半里路,老太太在那边等着呢。”
老大也被两个儿子扶了起来,顾不上看包凌霄一眼,跟着大伙儿一起往东跑。
包凌霄踢倒元浩当,踩住胸口:“把二十两拿出来。”
元浩当两手摸摸自己两肋,手指不敢触到包凌霄的鞋子,又把手放下:“我……我……”
包凌霄移开脚:“快说,你俩怎么弄得绿光一闪一闪?拿出来,归我了。”
元浩当掏出二十两,放地上,说:
“神仙大姐姐,那是快石头,打火石,在张大狗那里。别的打火石,出红火,这一块,出绿火,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们不倒斗挖墓,就是闹白市。闹白市就是谁家死人了,请我们帮办丧事,遇到有钱的主儿,下迷药,把人偷出来,诈他钱。小打小闹,弄个下酒钱花花,也没有做过什么恶,请神仙绕过这一回,以后,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了。”
包凌霄:“你跟我说没用,得跟那老太太去说,她要饶过你,我也没意见,谁叫你让我长了大见识,知道天底下还有闹白市这种行当呢?干得不错,你去跟老太太求饶吧。”
说着,抬起脚,朝元浩当胸口上用力踩下去。
元浩当撕心裂肺一声狂叫,鲜血喷出老远,包凌霄朝后一跳,才躲过元浩当的一片血雨万点。
老大带着三个弟弟和三个妹夫,来到包凌霄面前,一齐跪下:“谢谢女神仙,请教尊姓大名!”
包凌霄:“得得得,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起来说话。我不过是偶尔撞到,还真的没什么好谢的。
“两个呢,那一个叫张大狗,死在土地庙那边了。他是取你们三百两的。老夫人是这老不死背到这里的,张大狗在前探路,元浩当背着。
“拿上你们的二十两,回吧。死了俩,小心官府找你们晦气。怎么跟官府打马虎眼,是你们的事儿。赶紧的,天快亮了。”
说完,不等回答,包凌霄接连三跳,已经在十五六丈外。这时候,想起了那三百两,又跳回来,说:
“三百两在土地庙旁边的树上。神仙应该没说过要银子,他要银子干嘛?置地、买牲口,脸朝黄土背朝天,种地去?土地爷当腻歪了,要改行?”
说完,又是连连跳跃,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住处,雄鸡高叫,包凌霄觉得今天练得很过瘾,打开自己房门,点上蜡烛,却见挨着蜡烛放着一块石头,拿起来细看,似乎跟一般石头不太一样。
掏出自己的打火石,用这块石头打火,却是一溜绿色火星,喷到引火绳上,绿色的火苗,煞是好看。
包凌霄被吓得扔了石头,在房子里乱转,要搜索送打火石的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她怀疑是那个张大狗的阴魂送过来的,万一藏在自己被窝里,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包凌霄翻箱倒柜到鸡叫三遍,还是没有鬼的鬼影儿。
索性不找了,坐在床上,要拿出石头看,却想起来被自己扔到墙角了,奔过来,拿住,直接坐地上,翻过来倒过去,看个没完没了。
徐通扬和崔一一起过来,见包凌霄房门洞开,都走了进来。
崔一:“包女侠,坐地上干嘛?跟这块石头算账?它欠你三百两还是三百二十两?好大一笔欠款,利息多少?”
包凌霄呼的一声站起来:“你怎么知道?”
徐通扬:“外面缉拿凶犯的捕快就快到了,这块石头,能帮你免除牢狱之灾?”
包凌霄坐到椅子上:“你俩一直跟着我,也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