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餐后到今天,水米未进,被打发走的武士又来过两回。几个侍郎真的扛不住了,和大家商量,都觉得就这么饿死在这里,丢人事小,饿得难受事大。
邢侍郎站起来,振臂一呼:“走出去!找那些人,看他们是真的假的!”
哀兵必胜,大家现在是哀怨冲天,互相照顾着,到了师生的别墅群。大老远就听人疼得哭爹叫娘,大声求救。几百个落下来,小包的院子内外撑得满当当。都围着十个武士看,只见他们每个都在和一条章鱼死磕,头上脸上胳膊腿上,全是伤,衣服也被扯得一缕一缕,几乎不能蔽体。
邢侍郎问朱侍郎:“老朱,你看是不是幻象?”
朱侍郎:“摸摸脸热不热,看他咬人不咬,不咬咱们的话,应该是真的。”
邢侍郎看了一圈,指着一个:“你把手伸进这个嘴里,看他咬不咬。”
那武士两手乱晃,不想执行,邢侍郎拔剑在手:“快!”利刃在前,那大汉只能蹲下来伸手去探,手没到,章鱼换对手了,丢下地上的疲惫伤残之师,直扑前来探营的生力军。那家伙滚倒在地,转眼满脸流血。
朱侍郎跑到屋门外,深深鞠躬:“里面是哪位师生?武士无礼,我们自当责罚,请给下官一个薄面,放过他们吧。一切都好商量!”
包凌霄就坐在当屋,见这个家伙开始有了怎么做人的具体行动,就坡下驴,但是,态度还是十分冷傲:“你们是来干嘛的?派十个大汉,前来非礼一个书院生员,是何道理?”
邢侍郎跑过来,频频鞠躬:“请放开一个,我们问问,如果属实,一定治罪!”
包凌霄:“没放开一个?问吧,看他说不说实话。”
邢侍郎跑回去,踢了那家伙一脚,问:“是否属实,从实招来,一句假的,我们转身就走。你死这里就是了!”
武士跪起来,句句实话,还模仿了怎么捉拿这个书院的头号美女。邢侍郎听了,走到包凌霄门外,鞠躬:“是我邢威之错,请姑娘放开他们,我们带走治罪。”
“罪”字落音,十个都不大叫大哭了,扭头一看,章鱼消失。包凌霄一动都没动。
邢侍郎这才知道,他的官威和二百八十个督查团成员在书院这里,连条毛毛虫都算不上。指望拿官威权势吓唬这些人,屠八荒那种流氓泼妇式打情骂俏,应是最轻的反击,而这个姑娘的鱼,才让人毛骨悚然。别的不说,给自己一个玩儿玩儿,这辈子都别想睡个囫囵觉。
正视书院师生是开展调查的第一步,“冤死”这顶帽子,只能先放到一边了。
其实,邢侍郎完全可以甩袖而去,到了天庭,一顿诬告,让上司调派强大战争力量前来剿灭,但是,他不能这么干,会有人问牙喜魂冷战天是谁杀的,怎么杀的,举报他俩滥杀书院先生是怎么回事,还会问牙喜魂当初怎么会一下子杀掉那么多书院先生和生员,原因何在。
谁都有对立面,还有人颇有政敌。一个简单的杀人案,最后带队的一号首长都说不清道不明,一旦换了别人来,人家搞得清清楚楚,自己这乌纱就算戴到头了。
绝大多数政治家特别是政客,只看对自己是否最终、眼前有利,并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搞成铁案,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要死就死别人,自己得继续高官厚禄,头上的乌纱必须越长越大。和他一起来的就有对立面,那个朱侍郎,就能不失时机跑得飞快,给一个小小生员鞠躬鞠得毕恭毕敬,大有篡党夺权意味,其心可诛。
邢侍郎站在门外,朝包凌霄拱手微笑:“丫头,请问尊姓高名!本官邢威,天庭御史台侍郎,奉命前来调查牙喜魂、冷战天死因,也知道书院几十位先生和几十个生员死于非命。天庭的意思,查清原委,还枉死者一个公道,让沉冤昭雪。本院副督已经去一个什么玄冰山疗养,请姑娘告知,书院何人可以跟督查团照头,组织大家共同办好此事。”
包凌霄站起来:“侍郎大人请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