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四变成叫花子,走到徐通扬和这个小官的那块大石头前,伸出手里的破碗:“给点吃的吧,迟一步来了,我快饿死了!”
那济渎令还没有开口,徐通扬笑道:“去!县衙要饭去,我们这里哪有吃的?就有济渎水,想喝不想?”
蓝四听了,转身就走,迅捷如风。
回到县衙,进后衙,徐通扬已经坐在齐用忍经常坐的椅子上。
蓝四:“徐头,不好了,迟一步到了那个山寨,河先生告诉我的,我不敢去。河先生说齐用忍已经被他摔死了。”
徐通扬问了蓝四这三天的执政经历,答了一些疑问,说:
“你去折腾你的替身吧,才三天就干不下去了,这耐心,佩服。我去看看迟一步,送他回他的老鼠洞。还有,你的具儡呢,没有一直守在山上?”
蓝四:“第二天就撤了,我怕具儡在那里,齐用忍不敢出来打城。”
徐通扬:“小包快该回来了吧?”
蓝四:“谁知道呢,都满满两天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磨叽。当县令真不是个好差事,她一来,我全不管了,到处逛去!”
徐通扬:“那就去当个将军试试?打仗、打架,你总不烦了吧?”
蓝四:“打住,还不如让我去当那个济渎令呢,往地上一坐,咪一口茶,‘天有五星,运而为四时;地有五岳,流而为四渎;人有五事,用而为四肢’,多轻松!”
徐通扬:“得,你这辈子,别指望出将入相了,接着当你的济源令吧。”
来到那个破山寨,晚霞的映衬下,齐用忍的一妻三妾仨女儿一儿子都躺在地上死了一样,却不见迟一步的踪影。
徐通扬落下来,伸手探探一个女人鼻孔,还在喘气儿,摸摸那个孩子的额头,烫手,再不就医,只怕性命就留不住了。
那破房子里传来女人的嬉笑声,好像特别耳熟,一时想不起来。
既然有女人发出低贱的淫笑,说明迟一步就在里面。徐通扬手指一动,八个具儡落在那一妻三妾仨女儿一儿子身边,一个个抱起来,十里路远近,落在闻先生身边。闻先生看看这些半死不活的人,把具儡和女人孩子们一个结界兜了,隐身,上升,落在包、蓝经常吃饭的酒店后院内。传音给蓝四:小包到了,告诉她我在你的半坛酒这边等她。
不大一会儿,包蓝都隐身落在闻先生面前。
蓝四:“河先生,我们遇到难题了,那个廖兴邦无论如何一句也学不了齐用忍的烂话,这往下怎么当县令?”
闻先生:“小声点儿,我跟你们一起看看去。小包,这是齐用忍的一家,你拿着。”
包凌霄伸手接住:“放哪里好?看里面,好像病得不轻。”
三人低声交谈中,先后落在廖兴邦的破狗窝里。廖兴邦正睡得又香又甜,嘴角挂着口水。
闻先生:“蓝四,齐用忍已经死了,现在你是说得最好的齐用忍。你给我说几句听听。”
蓝四巴拉巴拉笑着说了七八句,河先生点头:“你在这里当县令,小包跟我去安置一下这一家子。”说着,一个结界兜住廖兴邦,小包跟着,二人直上半空。
落下来,就是白龙洞三太别院了。
闻先生:“迟一步到了太行山,徐通扬已经去应付了,除了把他引诱离开,最好是让他永远不再到人间来。安置了这边,我不能停留,你在这里,半天,把这一家子送回去。不要忘了看看这新齐用忍的话到哪个地步了。”
小包:“先生,我也可以说几句齐用忍,应该比蓝四的更酷一点儿。”见先生点头,也巴拉巴拉说了十来句。
闻先生:“嗯,这一下会好点儿。”
流玉坊外,包凌霄撤了结界,把一家八口人放平、摆好,闻先生把手里结界扔出来,小包接了,结界已消,也把廖兴邦挨着一家人摆着。闻先生伸手朝最近的一个洞里指,一股泉水如拇指大小,悠悠而来,到了九人上方,变成毛毛细雨,淅淅沥沥而下。直到所有人全都湿透,闻先生单手轻轻一晃,九人一起翻身,都乖乖趴着。
见全都湿得不能再湿,有小水流流到一丈开外,那股水掉头,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