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见他郑重其事,笑了笑:“听说你与老王妃投缘,我猜你此次路过荆州,必会去拜见老王妃,就想请你在老王妃跟前传个话。”
江白圭道:“不知大人想让学生传什么话?”
李知府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是了,今日令夫人令姐遇劫,两人无碍罢?”
江白圭不知李知府何意,点了点头:“谢大人关心,她们都还好。”
李知府捋这胡须道:“老王妃几年不曾迈出王府半步,对外面这些新鲜事,想来很有兴趣知晓。
江白圭有几分明白李知府的意思,目露诧异:“大人的意思是……”
李知府苦笑道:“我不能拿锁链将他锁入牢中,思来想去,只能盼望老王妃知情后能约束一二。可要见老王妃一面,谈何容易,我本打算让一个长年为老王妃讲经的姑子传话,只是不知那姑子性情,不敢贸然行事。赶巧了,令夫人令姐今日又遇上这事,我就想,不如让你递个话,总比那个姑子让人放心。”
江白圭击掌道:“这倒是巧了。”他将要去拜谢辽王相助的事讲了讲。
李知府原本担心江白圭怕惹事上身,根本不愿趟这洋水,没想到江白圭竟也是存了这想法,他当即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去。”
江白圭别过李知府,再次去辽王府不提。
只说梔子晓得李知府不会无缘无故上门,必是有事,她在房中候了半日,就连她与江雅买的收拾都送了来,可就是不见江白圭回转,心中不免着急。
夏欢笑道:“少奶奶你先别着急,奴婢方才见少爷与李大人去了街口的茶楼,不如,奴婢去茶楼看看罢。”
梔子不禁抹了一把脸,自己真的一脸焦急吗?连夏欢都看出来了。她挥了挥手,道:“不用。”
正说着,江白圭就进了门,夏欢知机,退出门去,顺便替二人掩了门。
梔子忙问:“李大人来寻你何事?”
江白圭坐下,拉梔子坐在身旁,方慢慢讲了李知府来意。
梔子皱眉道:“辽王爷胡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李大人有意要管,早想出主意,哪里需等到今日?偏今日才让你去传话,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猫腻罢?”
江白圭方才一路也犯嘀咕,不过李知府于他有恩情,他不好在背后道人不是,只含糊道:“我本来就要去辽王府,说是帮李大人,但并未特意做任何事,娘子无需担心。”
这倒是,梔子丢开这个问题,问起江白车去王府的情形。
江白圭道:“我去时,辽王爷不在,只见到了老王妃,与她说了今日辽王爷相助之事,她一点反应都无,只说这是应该的,倒是夸了你的绣艺好。”
两人一时想不透老王妃的态度,只得丢开手,梔子道:“算了,理会这些事作甚,反正咱们一早便走了。”
她拿出今日买的玉簪子,簪在头上给江白圭看:“我砍了半日的价,掌柜的总算十两银子肯卖。”
江白圭看出玉簪子成色不好,但见梔子兴兴头头的,便夸了两句好看,道:“等我领了俸禄,一定为你买一根翡翠簪子。”
说起俸禄,梔子来了兴趣,问:“是了,不知五品通判的俸禄是多少?”
江白圭低头算了算,道:“将禄米折成银子,一年总有二百多两罢。”
梔子晓得,地方官还有火耗可拿,火耗加上俸禄,省着点花,过日子倒不用发愁。她仰头笑道:“这支成色不怎样的簪子便要十两,不知一支翡翠簪子要多少银子?买了裴翠簪子,咱们一家子还要不要吃饭?”
江白圭面上的笑容慢慢消散,讪讪的道:“我也知俸禄着实不多,比不上娘子的糕点铺子。”
梔子倒不是故意打击他,只是想提醒他时刻记得家中经济状况,莫要头脑一热便去买那些不当吃穿的奢侈品,见效果达到,她笑道:“我的糕点铺子远在江陵,解不了成都府的近渴,过日子还得用你的俸禄。”
江白圭想了想这一大家子的人,再想想那二百两银子,只觉肩上的担子重了,但对上梔子殷殷期盼的目光,他还是将腰杆挺了挺:“到了任上,我再设法赚点银子,定不会让娘子吃苦的。”
梔子心中暖暖,嗔道:”你拿什么赚银子?莫不是想要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