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嘀咕几句,她道:“你让尹管事去与车老板说,少爷出门办差不在家,咱们不方便见他,让他改日再来罢。”
夏欢应了声,出门去传话。
尹长福领命去了一刻钟,拎了两只攒盒进来,说是吴尧非要留下的芋头糕。
尹长福去了,夏欢盯了丙只攒盒半晌,小声问:“少奶奶,你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梔子看了她一眼,嗔道:“方才尹长福不是说了么,芋头糕,你若想吃,拿一盒与她们几个分了罢。”
夏欢双眼就是不从攒盒上挪开:“奴婢听人说,那些个送礼的,都是借送吃食,将银子放在攒盒中。”
梔子恍然,夏欢也不认识吴尧,她这样想,却也无可厚非。梔子不打算与她解释,只扶着桌子笑了起来,道:“这样两大盒银子,少说也有一千两,死沉死沉的,你一手一只就能拎进来?”
夏欢闻言,晓得自个想多了,也笑了起来,伸手去揭攒盒盖子,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两盒芋头糕。
梔子道:“捡一盘出来与少爷留着,再送一盘去雅姑奶奶房中,其余的你们几个趁热分了吃罢。”
夏欢笑着去厨房拿盘子。
主仆两个正在房中分芋头糕,杨桃过来问梔子讨要丝线,说江雅绣一张锦帕,配色时才晓得少了水红色的丝线。
夏欢奇道:“雅姑奶奶不是一向不捏针么,今儿怎么想起绣锦帕?”
扬桃不如杨柳机灵,一下就被夏欢问住,讪讪的寻不出话来解释。
梔子却晓得,杨桃讨要丝线是假,来打听吴尧为何而来有是真,她便轻斥夏欢:“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一向也不动线残,可我前日还看见你在帮尹长福家的做鞋子呢!“杨桃仗梔子为她解围,忙附和道:“就是,这有什么奇怪的?”
夏欢嘻嘻笑道:“我是觉的好玩。”说着话,就去端梔子的针线笸箩,从中寻出一股水红色的丝线递与杨桃。
梔子笑着让杨桃自己端一盘芋头糕走,主动说明:“这是方才车老板送来的,你端去与雅姑奶奶尝尝。”
傍晚江白圭归家,进门就问梔子晚饭吃什么,不待梔子发问,又嚷开了:“出去吃一顿,才晓得家中的饭菜好吃,我只吃了个半饱,走了一个时辰,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梔子洋洋得意:“那是,家中的饭莱可是我精心安排的,又营养又美味,还省钱,你上哪去吃这样好的饭食?”
江白圭笑道:“我还未说你胖,你倒喘上了,即使家中的饭莱好,那也是温嫂子的功劳。”
若是平日,梔子还要假装生气,但今日她心中存了话,也不介意,只笑了笑,就将今日去首饰铺子遇见吴尧之事讲了讲,讲完,她看江白圭凝眉沉思,就晓得江白圭是知晓江雅与吴尧当年旧事的。
江白圭迟疑着问:“姐姐当时也与你一起去的首饰铺子?”
梔子点头,又将杨柳的话,吴夫人安排吴尧与江雅巧遇这些事一股脑的讲了,道:“我本答应雅姑奶奶,不与外人说这些事,但来成都府之前,夫人又嘱咐我为雅姑奶奶留意一下有无可靠的人家。这次遇见吴尧,我就想,若两人都有意,咱们就顺其自然,乐见其成,可这事我一人也做不了主,这才说与你听,让你帮着出出主意。”
江白圭听说吴夫人还想算计江雅,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再听梔子说有意撮合江雅与吴尧,直觉就摇了摇头:“这事娘亲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还是快快住了这个念头罢!”
梔子道:“再嫁从身,只要雅姑奶奶同意,夫人也无理由反对,再说,夫人当初不同意,是嫌弃吴家大少爷是庶出的,没有家产分,怕雅姑奶奶将来受苦。今日我见吴家大少爷好像还过得挺好,只要好好与夫人讲讲,她为着雅姑奶奶好,也肯定会同意的。”
江白圭听进去了三分,便不再说这个话题,问:“你刚才说,吴家表兄改了姓,姓车?”
梔子点头:“正是。”
江白圭道:“这倒是怪了,改名倒常见,改姓这种出卖祖宗的事,鲜少有人做,改姓之人,不是想攀附权贵,便是犯了事,怕人追查,想隐姓埋名度日。”
他这样一讲,梔子也疑惑起来,想了想,道:“听人说,这吴家大少爷原来吃了不少苦,那次该不是他看出吴夫人的意图,不齿夫人行事,偷偷跑出来,而并非吴家人所说的出门历练,他不想再与吴家有瓜葛,这才改了姓?”
江白圭想了想,道:“却也可能,外地人要在成都府居住,都要拿着路引去衙门报备,我明日到衙门时,问问经办户籍的书吏,看他晓不晓得缘由。”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见面
晚饭时,一家子围坐在桌旁,江白圭就着热菜热汤扒了顿晚饭,填了腹中饿坑,心思就转到旁的事体上来了,抬眼见江雅神游太虚,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菜,皱了皱眉,也如同梔子一般,猜想她对吴尧,还是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