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儿去?”
“她姑姑来了。”伊斯克拉很难把“维卡”这个名字说出口不由得改用了代词。“侦查员说,安葬的事要去问亲属。”
济娜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们默默地走着,离那栋熟悉的房子越近,她们的步子就越小。到了大门口,她们踌躇不前,犹犹豫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唉,真难哪!”济娜又叹了一口气。
“应该进去。”伊斯克拉说。
“应该进去。”莲娜重复了一遍,象回声一样,“小时候是‘愿意或是不愿意’,现在却是‘应该或者不应该’。咱们的童年结束了,济娜。”
“结束了。”济娜伤心地点点头。
她们又彼此看了一眼,伊斯克拉便带头向门口走去。她也感到为难,也不想走进这栋房子,但是对于服从“应该”这个象打击一样的短语,她比别人更有思想准备。
接了门铃之后仍旧没人答应。在这所被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再一次变得冷冷清清的住宅里没有一点声响。不过这次伊斯克拉没有回头寻求支持的目光,而是推开门径直走'577'了进去。房间里象墓穴一样死寂。古色古香的镜子在暗处闪着幽幽的寒光,济娜头一次无动于衷地瞥了这面镜子一眼。
“屋里有人吗?”伊斯克拉大声问。
没有人回答。姑娘们彼此看了看。
“没有人。”
“不可能没有。人不在家总是要锁门的。”
“现在什么事都可能……”
伊斯克拉往饭厅里谨慎地望了一眼,里面没有人影。厨房和维卡父亲的卧室也空无一人,剩下的只有被查封的书房和维卡的房间了。在维卡的房间门口,伊斯克拉迟疑不决,呆然不动了。
“你怕什么?” 莲娜突然生气地低声问道,“让我进去。”
“我来。”伊斯克拉小声说了一句,打开了门。
她迅即往后退了一步: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仰面躺着,裙子下面怪异地伸出象木棍一样直挺挺的两条腿。僵滞不动的双手把维卡的照片紧紧地搂在胸前。伊斯克拉她们非常熟悉这张镶着框的照片。
“是死人……”济娜轻轻地惊叫一声。
“好象有气儿。”莲娜没有把握地说。
伊斯克拉走过去,看了看那双凝滞不动、木然无神的眼睛。
“喂……”她这才想到自己不知道维卡姑姑的名字,“柳别列茨卡姬同志!”女人纹丝不动,两眼依旧视而不见地对着伊斯克拉。“柳别列茨卡娅同志……”
“是死人吧?”济娜觳觫不已,在后面低声问道,“是死人吗?”
“柳别列茨卡娅同志,我们是维卡的朋友。”
僵滞的眼睑稍稍颤动了一下。伊斯克拉鼓起全部勇气,碰了一下女人的手。
“喂,您听我说,我们是维卡的朋友,我们在一个班学习…她的话音夏然而止:是现在在一个班学习吗?不,是曾经在一个班学习。现在应该用动词过去时了。一切都是过去的事,然而往事已经同他们的现实紧紧地融合在一起了。
“我们从一年级起就一直同班……”
不,这个女人没听见她说的话。没听见,尽管伊斯克拉迫使自己一直盯住那两个凝滞不动的眸子,声音响亮,吐字清晰。
“怎么办哪?”莲娜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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