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茅屋的外面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喊声。
“细娘,我们来交猪食了。”
“好嘞,你们稍等,我马上拿秤。”
林夕寻声望去,只见当中一个穿着比较整齐的小姑娘跑进了茅草屋中,不是一会儿拿出一杆大秤来。在猪场的茅草屋的空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有二十来个女子,不过这些女子都是穿着深色的长袖裤褂,带着一顶有纱帘儿的圆锥形斗笠。
说话的那个女人有一张圆脸。双颊红红的。淡淡的眉毛,弯弯的,一双圆眼眯着满脸的笑容。身着大襟衫阔大袖口、宽短裤脚的黑布斜襟样式窄袖的上衫,下身着宽短的裤子及于足踝之上,赤着双脚站在泥土上。她把斗笠摘下来,在手里扇着风,脑袋上盘着一个由五股辫子绕成的发髻。
林夕看着这群卖来海鱼的女人。但是这些人抬头却把林夕吓了一跳,除了刚才说话的那女人,别的女人都带着一个像口罩一样的竹制的面具。
“呵呵,苍娘,你们今年今天的生意不错呀,没剩回多少海鱼了。”
这是石松亭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被石松亭叫作苍娘的女子就是那个没有戴面具的女子。
她看见石宗亭“哎呀”叫了一声说:“你在这里太好了,我正说交完鱼派人给你捎个话。猪娘的父亲,石老五那家伙要把他们家的姑娘给抵债了,你作为族长,管还是不管?”
石松平亭半开玩笑的说:“我们石家的女子可以嫁人,也可以不婚,但是绝对不允许卖出去。你又在拿我开玩笑,这已经是定了的族规,谁敢违反,那就会受到家法的处置,他石老五有什么胆子敢卖他的女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石老五,那个老家伙喝点儿酒,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谁了,前些日子他们在胡家的那个赌坊里输了银子。就拿猪娘作为抵押,借了了20银子,结果全输了。今天那个胡扒皮找到他,如果不还银子的话,就要把猪娘拉去鸡艇上卖身还债。”
“你的话当真。我不是在再三强调谁敢去赌坊就打断他的腿,那家伙真的去了。”
石松亭说话的语调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林夕从能从他的这句话中听到了话中包含的冰冷之意。
苍娘听到石松亭的话,语调也低了下来,说道:“反正我从胡扒皮那里听到的,就是他欠了胡家赌坊的钱。要把猪娘抵押给他,至于是不是赌债。那个胡扒皮也没说清楚。我只是根据石老五的以往的过往推测出来的。”
“我说12娘,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添油加醋的毛病给改掉?你知不知道我如果信了你这番话去找石老五,那石老五最少会丢半条命的。”
这时那个苍娘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我就是可怜猪娘,她好歹也是你的侄孙女儿。你总不能看着眼看着她到鸡艇上去出卖肉体,给她那个混账爹还账吧。”
石松亭双目直视苍娘恨铁不成钢的说:“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堂妹,我现在就用家法好好教训教训你。下次你再敢添油加醋,我就把你儿子从马尼拉赶回来。什么时候你这个毛病改好了,我什么时候让他回到商铺中去帮忙。”
那个苍娘满脸慌张双手直摇说:“别,别千万别我改,我下次一定不添油加醋。”
“对了,还有你也不要乱传别人的闲话,上一次你说松牙子,他在海上船翻人没了,松牙子的老婆好悬没投海,你还不长记性。”
石松亭几句话,便将那个苍娘说的面红耳赤,连忙跑到细妹的旁边帮她过称去了。
石松亭这是从旁边一招手,把他的儿子石天玉叫过来对他说:“看这样,今天我是回不去了,你回去跟你娘和你奶奶说,明天你带她们早上坐着马车过来。明天咱们祭祖之后便全家一起去卖东西,顺便让你奶奶散散心。”
稍等一会儿,这群女人把竹筐里的鱼获都称完之后,细娘拿出一些铜钱,按照鱼的分量分给了这些女人。
然后石松婷便带着林夕等人跟在这群女人身后,像那个小村子走去。但人群并没有在小村子里停留,而是向村后的小山包走去。
越过了村子,走上了小山包上往下一看林夕才明白,开始那个小村子并不是这些疍家人居住的地方,而山脚下才是这里密密麻麻的,有很多竹楼才是这些疍家人的居所。
石松亭带着众人继续向下走。而林夕来到竹楼旁边,仔细的观看着那些竹楼,顺带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只见那吊脚屋大多建在河面,由一座竹栈桥连到岸上,屋下碧波粼粼,藻荇较横,不时还有鱼虾游动。
吊脚屋是一种竹木结构、顶上铺有茅草的小屋,房屋的主体结构悬空在水面上,底部由扎根水底的石柱支撑,故而又叫水栏。疍民虽是以船为家,但也在岸边或沙洲盖起房子。
林夕特意看那些石桩上长满了苔藓,暗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吧,高低也有十七八年了。
林夕踩着脚下的木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随着这些声音,走入了这个由竹楼木板组成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