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之若看到夜开花,喊了起来。
“若若,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哥他们还在吃,酒不够,我和姐去给他们打酒。”之若拿起手上的酒瓶子朝夜开花晃晃。
“哪你们去吧。”
“姐,你怎么不回家?”海红看出来了,夜开花像是要转身改方向走。
“我去瑞香家看看。”
“瑞香姐和阿坤哥也在我们家哪。”
“瑞香也在?”
“小宝宝也在。”之若回答。
夜开花一听瑞香也在自己家里,只好再往自家阊门走。之若和海红岔道走了。
夜开花家厨房不算小,又向来是满堂哄的地方。
家里时常有村人聚着轧闹猛,一般和家里的主人有关。不管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只要有一方是村里爱出头的人,性格又开朗,讨人喜欢,又带有几分小智慧,人家遇事会过来商量,这门槛从来不怕没人踏进来。
对夜开花家来说,多半是因为母亲传秀的缘故。他们家不光大人喜欢来,小孩子也一样。从小到大,阿明的那帮子朋友就喜欢上这个阊门来。传秀不烦,夜开花也喜欢掺和,这就够了。
当然,也不能少算了夜开花父亲的一份。这男人百事不管,这闹哄哄也由人去了。他不掩两耳就能把别人的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全拒于心门之外。
什么样人最逍遥,恐怕持有夜开花父亲这样性格的人,不能不说,也是一份逍遥。
夜开花进门,看到父亲站在屋檐下抽烟,看什么?谁也不知道。女儿进来,老头子只是使用了一个斜眼。
“爸,您吃了?”
“唔。”
老头继续抽他的烟,烟雾散开,烟雾顿时蒙去去他眼跟前好一大一块天空。蒙去就蒙去,天空对他来说又算什么。他心如止水,自己的天空仿佛就在自己的内心。
简单的父女对话,也是正常的父女对话。夜开花自顾走向厨房。
第七章
只要瑞香在场,阿寿就不敢对夜开花动粗。这是瑞香和阿坤相了对象之后的一个大改变,夜开花最清楚不过了。阿坤镇不住阿寿,理所当然。阿坤和阿寿是兄弟,拿“一丘之貉”、“同一路货”等词汇来说他们,可能有点过,也不雅听,但兄弟俩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然而就势头,弟弟往往比哥哥强。阿坤光说不练,阿寿是连说带练,村里姑娘看到他不讨厌,但往往须得巧妙地回避。
之扬是一本书,夜开花全本看过。阿寿也是一本书,估计只是随心所欲翻翻,翻到哪里看到哪里,精彩也罢,寡味也罢,看便是看了,大多也不上心。同样是弟弟的朋友,差别不止一点大。按理说,阿寿和她家住得也不远。
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缘分。没人不持有,没人不相信,但又没人完全信。大凡缘分这个东西太虚无缥缈,它不是物品,它存在了,冥冥之中。但人们多半被称为凡人,凡人的目光是有限的,能看到阳光下的色彩,却是无法轻易看到黑暗中的世界。凡人的耳脉也是有限的,很多声音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却是无声,大家听不到。
夜开花也是凡人,她凭着感觉走。
进入厨房,第一个喊夜开花的是秀才。秀才刚好端着杯子。秀才杯子里的酒是他刚才和之扬划拳输了,那是罚酒。
“姐,就,就,就等你,来救了……”秀才是不是喝多了,夜开花还不清楚,他说话本来不口吃。也许今天他已经喝多了。
夜开花听到秀才嚷嚷,她看他,但只是一眼,很淡很淡的一眼。在场的人中,秀才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起码在她夜开花心中是这样。夜开花第二眼看瑞香。瑞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