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穿点点头,他挥挥手:“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各位散去吧。”
第193章 这笔交易做不做?
姑娘们看到时穿的手势,站起身悄悄的收起笔墨,冲时穿鞠躬告退,三位男徒还想留下看看,时穿坚决的摆摆手,那三人赶紧护着女孩退往后堂。
黄娥与环娘还没有走,环娘上前拽着时穿的衣襟,惊愕的问:“哥哥,狗,院里的狗怎么没叫?”
门外的声音继续说:“唐突了,还请原谅。”
时穿摆摆手:“这位是黄娥娘,院里姑娘们的事,有些我不方便出面,全由她出面交涉。现在,贵客无需回避,请入内相见。”
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三十余岁,下巴上留着一截短胡须,标准的读书人打扮,手中拿着一把金丝折扇,一进门,他潇洒的打开扇子,温文尔雅的轻摇折扇。
此人很清瘦,眉毛浓密,映衬着眼窝很深邃,那种眼神往好里说是睿智,更坦白点说是老奸巨猾。
此人的身影背后,豆腐西施躲躲闪闪的露出头来,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她的动作让进门的男子轻轻旋了一下子身,淡淡然的解释:“我辗转托付了一下李三娘,啊,原本只是想过来望一眼,如果没什么事情,咱家便不为人知的来,不为人知的去,却没有想到时长卿一语惊人,引得我禁不住出声喝彩。”
黄娥默默无语,不停的上下打量对方,时穿则一句话不说,静静等着对方再度开口,后者摇了摇折扇,头也不回的吩咐豆腐西施,语气里透露着那种习惯当家做主的权威:“你回去吧,我既然与长卿已经见了面,下面就没你什么事了。啊,你那件小事,不算什么,我来想办法。”
豆腐西施静静地做了一个揖,回身消失在黑暗中。紧接着,陌生男子扫了一眼黄娥,摇着扇子,轻描淡写地说:“果然是穿儿,你不记得我了吧?”
这话一说,黄娥陡的瞪大眼珠,环娘在一旁拍手,双脚乱踢:“哦,呀,原来……喜事啊,没想到第二位找到家人的竟是哥哥,太好了……嗯,环娘今后是不是也可以姓‘时’了。”
周围的空气温度急剧下降,此时的时穿仿佛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冷,他盯着陌生来客,两眼一眨不眨,恍惚间,屋子里其余三位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天地已经不存在,时间凝结,空气停止流动。
异状出现很短暂,陌生的来客晃一晃脑袋,一切恢复正常,他左顾右看张望了一下,找不见任何异常……稍稍想了想,他决定把刚才的一切当做幻觉。而当他目光落在黄娥身上的时候,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堂屋里保留着刚才上课时的布局,虽然大多数桌椅板凳已经被姑娘们临去的时候归置到墙边,但黄娥与环娘的位子没有动,她们两人的座位本身就在讲桌旁。环娘坐的椅子高,脚尖挨不到地面,如今她正踢腾着双脚拍手鼓掌,而黄娥很淑女的坐着,双腿并拢,双手交叉叠放在膝盖上,只听她轻声问:“先生是来自金华还是来自嘉兴。”
陌生来客继续轻摇着小扇,稳重而优雅的问:“穿儿,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时穿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下巴稍稍低了低,诚恳的回答:“的确不认识。”
说完,时穿向黄娥递过去一个探寻的目光:“你给金华时氏或者嘉兴时氏写过信了吗?”
黄娥轻轻地摇摇头:“哪里啊,虽然我跟哥哥谈起过此事,但哥哥不点头,我哪里敢私自决定。”
刚才时穿跟陌生人的一问一答也有意思,陌生人以长辈的口吻称呼时穿,是在探究时穿的意图:你是不是时氏家族走失的人,你自己很清楚。我来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在桃花观曾随口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而后又因为这个名字跟别人起了冲突,而后很随便改成现在的名字……现在你愿意装个糊涂,以时氏走失人员的身份,进入我们时氏家族吗?如果那样,我可以给你一个身份确认。
时穿的回答针锋相对:我明白自己是谁,你也明白自己是谁?来吧,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先开个价,价格谈得拢,我们继续聊,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
陌生人第二次回答,实际上是在求证:你确认,你不肯自认糊涂?
得到黄娥答复,时穿知道自己的底细了,他寸步不让:“啊,无论是金华时氏,还是嘉兴时氏,我都全无印象。”
对不起,我不想陪你玩下去,还是亮底牌吧。
陌生人不甘心,追问一句:“穿儿,你真不记得了?哦,县衙有记录,说你全然忘记了过去,或许,叔叔给你讲一点往事,能勾起你的回忆。”
时穿坚决的回答:“对不起,我真的对你全无印象。”
别威胁我,我准备一拍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