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好的武功,就是再辛苦,我也支持得住,机会一过,想再请你教可就难了。”
“这话倒是不假,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要到什么地方去,你自然更不知道了。”
凌起石带着她转圈,由大圈转小圈,又由小圈转为大圈,转呀转的,忽由左向右转,忽由右向左转,转到心乱眼花,实在不好受,刘玉凤也给转得有点头晕。
“石弟,这个走法不是办法,难记死了。”
“难记?谁叫你记它的了?我没有叫你记住它呀,是不是?”
“怎么?这不用记的?”
“不用!你把它忘了最好!”
“我不明白。”
“我这转圈圈是跟几头小鹿学的,我跟着它跑,它跑得又快又诡,当我快抓到时,它一转就逃出去了。我不服气,老跟着它,它跑多久,我就跟多久,终于,它跑不动,给我抓住了。以后,我每天都跟它跑,日子久了,我跑得和它一样快,一样圆滑,要左就左,转右就应比别人快,你若果练得好,走避强敌极有用处。”
“我不是说没有用,是怕头晕学不来。”
“不会的,来,再练,别记在心上。”
刘玉凤又跟着跑,跑了不知多少圈圈,两腿是有点酸痛了,但却觉得转变了方向时已不如先前之困难,转得十分顺利,心知已有成绩,精神大振,酸痛也不放在眼内了。
凌起石带着刘玉凤走了无数圈圈之后,让她自己走,他在一旁看,指点,刘玉凤是一个好胜的人,当然不愿示人以弱,所以她练得十分认真,进步也非常迅速。
凌起石为了要成全刘玉凤,特别在微山湖的小岛上住了几天,直至她练得纯熟了才离开,留下杜国雄他们在小岛,凌起石一个人一马独自驾小船离去。
刘玉凤目送义弟离开,难免有点依依不舍之情。人去渐远,刘玉凤正感怅然之际,极目处,人影忽然渐渐扩大,也渐见清晰,不由的大奇。
不一会,凌起石回来了。她问:“怎么?又转回来?”
“没什么!我忘了试一下你的身手,你练起来是很不错了,但不知实用起来怎样?我非要亲自试试不可。”
“你怕我是银样蜡抢头,可看不实用?”
“很难说!”凌起石说。“别的武功你可以找人印证,测个虚实,唯独这两套武功不行,‘飞虹剑法’狠辣,容易伤人,且易伤要害,不能随便找人过招,免生危险;‘穿花步’另成一格,未练过的人很难应付,所以我只好自己来给你喂招,你放胆好了,你决不会伤得了我。”
刘凌两个到了平日练武的地方。谷正锋和杜国雄两个不愿放过欣赏机会,也跟着去做旁观。
刘玉凤练了新武功,也跃跃欲试,要看看威力,所以不再多让,一开始就展开攻势,气势甚盛,剑气如虹,自己也感觉得到,吓了她一跳,几招一过,竟然停了下来不肯再动手。凌起石催促再三,她虽然动手,却已不敢如开始时之放尽。凌起石怎样催也起不了作用,心念一转,反过来却自己采取攻势,剑气纵横,破空有声,冷锐的剑风,迫使她用尽全力抵挡,支持不住,就本能地使出穿花步,如风飘柳絮,婀娜妙曼的身形,充分显出女性的美态,躲避了几招之后,觉得不是办法,便回头迎战,姐弟俩真个拼命一般,打得惊险百出,恍如一对仇人,所以看得杜、谷两个心头狂跳,冷汗暗流。真担心他们两个打得性起,忘了两人的关系,真个下了杀手,铸成大错,那就遗恨终生,无法补救了。
但是,他们不敢随便说话,怕惊动他们,分散他们的精神,所以尽管干着急,也不敢开口提醒。
刘玉凤发觉自己已经一再重复使用过几招了,却感到奇怪,那几招原是一模一样的,对方的攻势却不一样,每次的功力也不一样,她的动力,似乎因对方的攻势强弱而有所增减。她发觉了这一点之后,决心一试真实,暗加留意,经过一阵子搏斗,事实证明了这点,正感欣慰,凌起石已经收招退开几步,笑道:“姐姐,你练得很好,比我想像的还好,如果你能像这几天的勤练,不出十天半个月,即使再碰上岳川、孔大成、湛浩泉那样的人物也不会吃亏了。”
“谢谢你!我一定坚持练下去,决不偷懒。”
“如果姐夫有兴趣,不妨一起练,将来练成了,双剑联手,功力不止倍增的,你也可以渐渐融汇到双刀上去,常言道,熟能生巧,到了你熟极如流,不用思索也知道怎样使用时,用于刀或剑,都是一样的,我要走啦!”凌起石转身欲行,刘玉凤急叫道:“你不是有一包东西带给吕小姐?带上了?”
“带上了。”凌起石本能地摸一下衣袋,再告别一声,下船而去。
“玉凤,你的这位义弟真是了不起,刚才我看他和你过招,根本就未用上劲,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实在瞧不出来!”杜国雄赞叹地说。
凌起石离开了义姐之后,在小船上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三十四五岁的汉子,他的身型本来粗壮,只须在脸上略加化装,便装扮得天衣无缝了。
几天之后,一个中年汉子骑着一匹高高的瘦马来到了徐州,他便是凌起石。
徐州是江苏省西北部的一个大城市,南邻安徽,相距甚近,北面和山东也隔得不远,因为他在路上稍有耽搁,到得徐州,微山湖中发生的事,已经在徐州传开了,徐州一些人感到震动与不安。
凌起石和刘玉凤进入微山湖时也是化了装的。他扮一个四十左右,脸带褐色的,这时却是面色焦黄,表情冷漠而高傲,似乎不把天下人看在眼内。但在进入微山湖的时候,他却是刘玉凤的家丁,处处听命于主人,神情自是不同,所以他到了徐州,并未受到怀疑。
凌起石就住在城西的徐州客栈。他甚少说话,口音是关外的。他开了房,便把自己关在里面睡觉,似乎几天几夜不曾睡过,渴睡得令人吃惊。他入房未久,客栈的伙计打水入房给他洗脸,已发现他睡了。伙计不敢惊醒他,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凌起石这一觉睡得真甜,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才醒,早就天黑,肚饿了。他叫来伙计,简单地问:“哪里可以找到吃的?有多远?”
伙计告诉他,他匆匆就出去了,当他回转客栈的时候,看到那个嘈吵杂乱的样子,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口,入错了客栈呢!但他认得那个掌柜,掌柜也认得他,看到他回来便马上迎上去,扯他到一隅向他退还部分租金和道歉。
“是怎么回事?”凌起石诧然问。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你出去了,所以未能够及时通知你老人家,我们,我们,我们把你租的房间,租了给……”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交了租金,又没闹事犯规,你们怎能这样对待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单身的外乡人,好欺负?他妈的,你真不讲理。”
“客官请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们特别欺负你老是个外乡人,其实到这里寄宿的,大都是异乡朋友,我们做买卖的,怎敢胡来,得罪客人,不过实在是出于无奈。客官请看看,这些客人也都是跟客官的处境一样,我做掌柜的实在是无能为力,非常抱歉,务请原谅。”
凌起石眯起眼睛看了一下,点头道:“我相信你的话,不会怪你,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得对我说一个明白吧!还有,你也该指点我一条路走,总不成叫我在这里呆到天亮吧?”
掌柜的轻轻叹息一下,悄悄地说:“则才徐老爷的家人来过,说他们有几个客人要到了,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