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言出必行。”沈墨山道。
“甚好。”徐爷颔首,却搭上宝爷的肩膀,若无其事地道:“啊,这天冷得可快,宝儿,我想你上回弄的炖羊肉了。”
宝爷忧心忡忡,看着我们欲言又止,却终究叹息一声,转头对徐爷道:“那我让飞萤他们准备食材,顺道,将咱们带来的江洲曲淩开了封,你一道尝尝?”
“宝儿,你真是深得我心。”徐爷喜上眉梢,道:“如此还等着作甚?咱们快快走罢。”
“等等我,”琴秋开口道:“听着有份,没得落下我的道理。”
他抬步跟着那二人就走,到我们跟前,却将手中木盒随手一抛,金贵异常的药丸便如此随随便便扔了过来。沈墨山一反手抄入掌中,笑道:“多谢琴叔。”
“先服红的,”琴秋轻描淡写地道:“红的解毒,黑的,却要待两日以后服用。你的东西,拿来。”
沈墨山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黝黑令牌,抛了出去,琴秋反手一接,微微一笑,抬步走出。
他们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房内只剩下我与沈墨山二人。沈墨山低头含笑看我,目光柔和如水,内里深情厚意,毕露无疑。我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靠近他怀里,脸颊贴上他的胸膛,静悄悄流下的两行热泪,却无声无息,被掩饰了过去。
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万贯家财,说抛弃便抛弃。
还是如此视财如命的一个人。
“小黄,这下我成穷光蛋了,我不管啊,你先前说过养我的,可不能食言。”他嬉皮笑脸地道。
我默默拭去眼泪,哑声道:“我就算想赖,你许我赖么?”
他听出我声音不对,忙低头扶起我脸,见到未干的泪痕,心疼地道:“你哭什么?老子一气儿丢掉九省十三州的买卖都没哭,你倒比我还心疼?”
我瞪了他一眼,嗫嚅道:“我,我,我是风吹了沙子揉的。”
“恩,这风也忒邪门,哪不好钻,非吹你眼里。”沈墨山微笑着道。
我咬唇不语,张嘴一口咬他肩上。
“哎呦,”沈墨山怪叫一声,道:“小黄,我可是刚刚遭受重创,你不安慰我,倒咬我……”
我抬头道:“谁让你欠收拾。”我心里一动,喜道:“不对啊,你为什么半点不见肉痛神色?莫非,说交出买卖,只是些过场的话?”
“别胡思乱想,”沈墨山亲了我一口,道:“都是真的,公子爷办事顶真着,你才刚没瞧见我丢了令牌出去?那就是东家的凭证。”
我心里黯然,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没什么,不就你得养我吗,”他笑呵呵地又亲了我一口,将我抱在膝上坐好,道:“你多了不得,一曲一百两银子,往后我便负责打锣吆喝,专宰那些附庸风雅的肥羊……”
“你当这是沿街卖艺么?”我怒道:“还打锣吆喝,照这么下去,迟些你是不是还该请些姑娘们舞蹈助兴?”
他眼睛一亮,道:“好主意,就这么来……”
我心里气闷,懒得理会他,又一口咬他肩上。
沈墨山哈哈大笑,环抱着我,下巴搁我肩上,亲昵地道:“诓你的呢,我哪舍得你受那份苦,再说了,你是我的,你的曲儿,也就我能听,往后什么琴叔宝叔之流要听曲,你一概回绝了,听到没?别一时心软,又便宜了那几个老家伙。”
我点了点头,他大喜,又一口亲了下来。
这回亲得有些意乱情迷,待分开了唇,双方呼吸都有些乱,沈墨山抚着我的下唇,哑声道:“莫要忧心,我路子多着呢,没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公子爷这些年不管事,他并不清楚我那买卖到底做了多大。”
我心中一喜,道:“真的?”
“小财迷,听我不是穷光蛋,这脸都亮了。”他呵呵低笑,道:“我这些年风头太劲,与朝堂官吏过往太深,官商官商,这官字当头,容易遭人嫉恨,卷入朝堂纷争,惹祸上身。想来公子爷也是料到这一点,借着这个机会,将我手里明面上的生意收了去,该怎么弄,他心里有数,我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做些山高皇帝远的买卖。况且,”他笑得狡猾,低声道:“公子爷心肠最软,过得几年,我一哭穷,他没准又会将东西还给我。”
“原来如此,”我笑了起来,靠进他怀中,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啥?”沈墨山警惕起来,收紧圈着我的臂膀,带了威胁道:“我说你别又动什么托孤的心思啊,老子没钱,有钱也不替你养着小琪儿,你要老子养也成,你在我身边多久,我就看顾他多久,明白不?”
我心里好笑,缩在他怀里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