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凶巴巴的,都当她要说个什么狠话呢,原来就。是晚上不给楚风开门啊!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陈淑桢直发笑,故意逗她转移雪瑶的注意力:“若是那呆子在门口说,敏儿、好敏儿,可怜楚哥哥半夜孤单没人陪,你给开个门啊!你又当如何呢?”
“那样啊……”,敏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再不开门似乎。对楚哥哥太过绝情了点,便道:“最多开门放他进来说说话,我可不让他睡雪瑶姐姐扎的药枕。”
敏儿房里的一对鸳鸯枕头,还是雪瑶亲手绣成,。枕芯是她配的中药芯子,有安眠宁神的功效,在敏儿大婚的时候送的呢!
从小在匠户村。长大,小学毕业又是跟着雪瑶学医术,几乎从来没和外人接触过,敏儿保持了难得的纯真,在她心中,不让楚哥哥睡枕头,就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陈淑桢和赵筠笑得前仰后合,女总督抱着肚子直喊疼,故宋的长公主则把茶杯打翻,衣襟湿了老大一片。
雪瑶也忍不住一笑,俄而想到自己从小失了父母,孤苦零丁的苦处,现在老大不小又没个归宿,嘴巴就高高的嘟了起来:“你们,你们还笑!平日里一个个称姐妹的,到现在没半点真心!”
“怎的没有半分真心?”陈淑桢神神秘秘招招手,三位美人儿聚拢在一块,听她嘀嘀咕咕的说了老大一阵子。
听到后来,慢慢的,雪瑶也不哭了,敏儿的眼睛瞪得老大,赵筠一竖大拇指:“好个淑桢姐姐,不愧为斩唆都、败张弘范的巾帼名将!端的好计策、好谋略!”
“辽东乃颜汗之女,不里海思忽都鲁公主乌仁图娅求见!”门房一叠声的报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四位美女交换个神色,同时叫道:“有请!”
等了半晌,皇宫的正门没有打开,仅仅开了个偏门。乌仁图娅大怒:“我是蒙古公主,你们皇帝的可敦,怎么敢不开中门迎接我入宫?”
汤大娘神情恭敬,态度却是藏着软钉子:“我们大汉讲个明媒正娶,公主还没过门,就进了夫家的门,这就只能往偏门走;要是将来大婚呢,那才能开中门。”
乌仁图娅犹豫一会,也不知道汤大娘说的是胡诌呢,还是确有其事,一柱香之后,她的小马靴终于跨过朱红的门槛,踏进了未来夫婿的宫殿。
我的娘唉!要出事,要出大事了!萧平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说这未过门的蒙古公主,跑皇帝家去了,皇上又偏偏没在家,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五个大汉国顶儿尖儿的女人凑一块,还不得唱出惊天动地的大戏?只怕关汉卿那小子编的戏文,都没今天这出精彩!
皇上对保安司、情报司,那是绝对信任,萧平自己又是皇上在锦田山下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要皇上家出什么事儿,他可连死的心都有!
萧平冲身后招招手,对便衣保安道:“快去通知皇帝,大事不好了!”
那便衣看看皇宫,再看看乌仁图娅,嘿嘿笑着问:“要皇上问出什么事呢,我怎么说?”
“皇宫要着火啦!”萧平跺着脚:“兔崽子,你还不快去!”
乌仁图娅已走进了宫门,转过了屏风,她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彷佛不是在平安的宫殿中行走,而是跨在战马上,面对乃颜汗麾下的十万铁骑。
不,比十三岁那年秋季围猎,在十万蒙古铁骑面前弯弓猎鹿,还要紧张得多,外人或许不知道,乌仁图娅的心脏,跳得异常剧烈,而她的掌心,已浸出不少的冷汗。
哼,皇帝不是不让我来吗?说什么要亲自带我回宫,你还不是怕你那几个皇后,想和她们讲好了再带我进宫?我乌仁图娅是堂堂正正的蒙古公主,凭什么不让我来?你不带我,我偏要自己来,看那几位皇后,能把我煮了吃,还是烤了吃!
后宫正殿,三位有名分的皇后凤冠霞帔正襟危坐,两边侍女一队队雁翅排开,提灯笼、举宫扇、焚兽香、捧粉盒,各种执事一应俱全——早已布下八卦阵,只等飞将军(背景音乐《金枝欲孽》主题曲,《宫心记》主题曲,《一代女皇》主题曲……)。
哼哼,咱们三位正室,不打上你辽东的外宅就算天幸,你还敢自己上门?不给你个下马威,好像我们都怕了你似的!
乌仁图娅一进殿就觉得不对劲儿,楚风常说他几位皇后都是随和大方之人,怎么会摆的谱儿,比大都城的忽必烈还要大几分?只见那高高的玉阶之上,三把鎏金飞凤椅子一水儿排开,当中一位容貌端丽国色天香,眉宇间隐隐有书卷气,想必是第一皇后赵筠;左边那位年龄最小,虽已成婚,还带着点少女的稚气,定是第二皇后王敏儿了;右边的艳丽无匹,身上却英风锐气,带着沙场上杀伐征战的英雄气,必是第三皇后陈淑桢无疑。
这阵势,哪儿是姐妹会面?论气氛,简直比那三堂会审还要肃穆几分;论紧张,比两国交兵还要剑拔弩张!
乌仁图娅呢?手按腰间弯刀,昂昂烈烈直进殿上,英雄气概一如当年单刀赴会的关云长,凌厉气势又好似剑履上殿逼献帝的曹丞相。
“辽东乃颜汗之女,不里海思忽都鲁公主,大汉皇帝可敦乌仁图娅拜见各位姐妹!”
御座上,敏儿睁着双大眼睛,睫毛上下忽闪,冲着乌仁图娅道:“这位姐姐是哪国人啊,名字这么长一大串,对不起啊,太长了我们可记不住!”
这不明摆了说你是蛮夷嘛!乌仁图娅气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三位皇后当中,看起来最好对付的王敏儿,居然一上来就给自己个下马威。
不过一见面就吵起来,似乎显得自己没有道理了,她忍着气,大声道:“小女乌仁图娅,拜见各位皇后姐妹!”
没想到敏儿装傻装天真也很有杀伤力啊,陈淑桢对着敏儿暗暗点头,这才缓缓开口道:“咦,却是奇了,这位姑娘,咱们素昧平生,怎么好称什么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