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某离唇角扬的挺高。
“你去死!”我一指戳在他脑门上。
“那说说你在这里的经历吧!”某离环顾了一下四周:“待遇相当不错啊!至少比咱们方氏咨询馆的规格高了好几层!”
我用眼神射杀他:“那当然!人家绑架的原因,也比日常到咱们那里咨询的客人高无数个层次!”
……………………。
听完我从头至尾的描述,离用手背摩娑着略带青荏的下巴,呼吸有点急促。短暂的几瞥,绕过八仙桌,他凝视着那幅《昭君出塞》,默不作声。
我推推他:“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离半合起眼睛,我望着他那阴沉相,心脏开始剧烈的不规则跳动。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香樟木马桶边,我紧随其后,熟练的把那个刻有苗疆联络符号的印记指给他看。
血痕森森,似乎是无餍的控诉,又像绝望的求救。
离把耳朵贴近刻印,仿佛仔细听着什么;然后又用力嗅了嗅,浑身上下的阳光,就被统统驱逐出境,由沉沉阴雾取代了。
“怕是徐大人他们死前,都呆过这里……。”
我觉得通体冰冷——天啊,一想到我在n个死人呆过的房间,蹭了n天——关键是这些死人的凶主目前还都没抓到——我就恨不得找个洞蜷缩进去。
离抓抓头:“这事宜早不宜迟——虎子,你回去,禀报你家罗大人,请他连夜召集人马,清剿这里!”
小老虎连连点头,然后,无奈的眼巴巴瞅着某离,翘起茸茸的虎尾巴,目标直指大门。
离悄声说:“我知道!唯一的这道大门,咱们是行不通了!门口何止两尊门神啊!埋伏的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呢!你还是走偏门吧!”
“偏门?偏门在哪里?”我很想掩饰自己的无知,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勇于承认的。
离后退了两步,神情自若的站直了身,对正着小老虎,口气“好松软,好松软”:
“虎子,咱们从天窗走,行不?”
小老虎还没会过意来,就见某离同学,大马弓刀的抬起右脚,准确盯住小老虎的中下部屁股肉最厚处,俯腰冲顶,正脚背凌空一记抽射,以绝对的难度高,力量足的百分百死角度,将它踹出了天窗,有如一道耀眼的流星,又快又急的沿着诡异的弧线,划向天边………
“王者水准啊!”我差点没击节赞赏了,只落得“望虎兴叹”。
某离潇洒的一甩头,两只手在下摆上搓了搓:“还好还好,多年耽误,现在益退步了………”
我唯有翻个死鱼眼以对。
离淡笑:“现在,我来好好研究一下这幅画……这样的房间,这样的陈设,为什么要挂这样一幅完全不对路数的画呢?”
他靠的连眉毛都要粘在画上了:“好纸!是宫里御用的最有纫性的徽州宣纸;
好墨!是上贡过的最细腻的池州墨!
好……烂的画技!但是技法源于虞世南那一派……可惜先皇虽然喜欢伯施公,他的字写的也确实不错……。但那画技,真的是误人子弟啊…………
没关系,反正他只收皇家的徒弟……而皇家子弟是不靠画画为生的……那么,这幅画的主人,也来自皇家………。”
结果,就在他念念有词间,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了。连某离这样的高手,都没有感应的到。
就在我们惊诧的霎那,门,复又被关上了。
进来的,居然是白天我见过的那个银白色麻袋。
某离迅上前几步,挡在我跟前。
银白色麻袋仿似视而不见,他“嚯”的一把脱去了罩在身上的障碍。
哇晒,活脱脱一个清秀的小官人啊!
绝色,堪称绝色!腻白的肌肤,阴柔的身段,纯真里带着懒散,使人一眼就能魅恋在那远离凡尘俗世的媚态里。微微泛红的小脸,脱了男女的界限,我的口水是流啊流。
小官人一步一步移向某离,嘴里不停喃喃念道:“好香,真香,好饿啊………”
“呃——”我瞧着他目标不对,立刻挤上前去,插在他和某离中间:“这位……。您不是说等明天来着……”
小官人像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一般,袍袖一挥,全身四周立刻散出惑人的异香。很熟悉,我知道,但是绝对不是那天在巷子里,或者昨天在虎子拼斗时的那种香味。这次的香,更加甜美,更加妖气,简直就是在第一时间钻进人的五脏六腑,然后有无数的虫虫,若隐若现,在你心上爬啊爬,浑是附骨之蛆。
我四肢无力,站都站不稳了,只得靠在八仙桌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