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生凝视着壁炉架周围的镜子。“在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前,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查明兰妲是如何取得秘方的。”
“对。”义泰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知道秘方的事,更不用说是把秘方占为己有了。梵萨圈里没有女人。”
迪生想到有人在魏家堡外树林里放冷枪的事。“义泰,你觉得可不可能有其他人也在找寻秘笈?”
“没听过那类传闻,但不无可能。”义泰抓紧扶手。“为什么那样问?”
“我还不确定,但这件事情里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如果有其他人也在找寻秘笈,那么有些疑点就能获得解释。”
“该死!”义泰脸色绷紧。“果真如此,你很可能会被视为障碍。小心一点,好吗?我可不愿失去我最有出息的弟子,即使他到头来退出了梵萨圈。”
“没问题。”迪生放下酒杯。“毕竟我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不能不为将来着想。”
“你说葛小姐不在家是什么意思?”迪生横眉竖眼地瞪着费夫人的管家。“她很清楚我们约好五点要去公园的。”
韦太太在白围裙上擦着手。“对不起,先生,但她出去散步还没有回来。”
“她去哪里散步?”
“不清楚,先生。”
蕾蒂出现在楼梯上。“施先生,来找爱玛,是不是?”
“是的。”他望向蕾蒂。“管家说她出去散步是怎么回事?”
“没错。她的贴身女仆告诉我她到对街的公园去了。”
“我刚刚穿越公园过来。我没有看到爱玛。”
蕾蒂耸耸肩。“也许她多走了点距离。”
迪生突然感到不安起来。“你刚才说她的贴身女仆告诉你她去散步,你的意思是女仆没有陪爱玛去吗?”
“爱玛显然想要独自清静一下。”蕾蒂拾级而下。“我想那么多令人兴奋的事使她有点难以消受。要知道,她还不习惯嘛。”
爱玛可能是想暂时逃离新工作带来的压力才自行放半天假,但他明明在差人送来的短信里交待她五点要在家等他。他瞄一眼玄关的挂钟,心想她只是迟了几分钟。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让男人等。但真正令他困扰的是,好像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迪生突然想到他对爱玛的事所知有限。她极可能在城里有朋友。
或是情郎。
那个想法使他如遭雷殛。万一爱玛单独外出是去会情郎呢?就算是,又干他何事?在她心目中,他只是她的雇主,而不是未婚夫。事实上,他也只是她的雇主而已,他提醒自己。
“可恶,”他嘟囔。“她不可能走得太远。我去找她。”
“但你要去哪里找——”蕾蒂在前门开启时戛然住口。她露出笑容。“她回来了。”
爱玛进门,看到玄关里聚集了一小群人时停了下来。
“天啊!”她的神情似乎太无辜了点。“我迟到了吗?”
“对。”迪生说。“你跑到哪里去了?”他看到蕾蒂扬起眉毛,立刻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差。刚订婚的男人不会对未婚妻大小声,他提醒自己。他必须牢记他扮演的角色。他清清喉咙。“我有点担心。”
“我去散步。”她生气地说,朝楼梯口走去。“我恐怕走得远了点。别担心,我马上就可以准备好。”
迪生挑剔地看着快步上楼的爱玛。她的脸色有点红,可能是因为自知迟到而加快脚步赶回来。但云雨之欢也会造成同样的红晕。他上次亲吻她时她就是这样脸色泛红。他注意到她的鞋底沾着红褐色的泥土。公园里的小径都铺着鹅卵石,她去的地方绝对比公园远多了。
“费夫人说的没错。”那天晚上迪生在和爱玛跳舞时冷冷地说。“你确实造成轰动。”
“别被骗了。上流社会此刻对我着迷,完全是因为我们订婚的状况特殊。梅夫人的客人大部分都认定我杀了人。他们无法想像你为什么愿意救我,使我免于被吊死。”
迪生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们正好可以趁他们忙着说长道短时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