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怎么说。里面这人,于我而言,总是雾里看花。
有时那般亲近,有时又那么遥远。
我知道谢氏当日许婚必有他图,只是回想这些日子,每一次要紧时拉我一把的,也是他。
他不像小江那般爱憎分明,种种行止,道是无情却有情。
清流虽澈,却因为湍急而看不见底。
“咚”的一下,头上微微一痛,再一看,地上滚落一颗圆溜溜的栗子。
“我说园子里哪来的呆头鹅,原来是何公子。”
回转身,就见轩窗处,斯人凭栏,笑意盈盈。
伴着隔壁那一藤绚烂,般般入画。
紫藤挂云木,香风流美人。
美人冲我招手。“轩轩,你是来找我的么?”
我对他绽开一笑,举高了酒壶。“是啊,得了好酒,想你陪我一起喝,可好?”
他妙目流转。“只要你想我陪你,总是好的。”
只要他愿意,随便一句话,就能比酒还醉人。
我定定神走过去,他牵着我手,一跃上了窗沿。
“就在这里喝吧,看的到花,一会也看的到月亮。”
我说好啊,这倒新鲜,就跟他挨着并排坐了,两个腿凌空晃荡,仿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这样坐果然很好。”我笑着说。
他转过头看我,眸光溢彩。“可不是,还可以与你靠得近些。”
我心里一颤,抬眼瞟他,他已经低头去端详那酒,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闲话。
打开酒塞,凑过去闻一下。“这是什么酒?”
“杏花酒,有个名字,叫‘景千留’。”
“景千留?”他微微蹙眉,“光景千留不住。这名字太过灰了。”
我伸手拿过喝了一口。“名字就是文人用来骚情的,只要酒好喝就成。”
“哦,”他看着我问,“那这酒好喝么?”
我笑着把壶递过去。“你尝了就知。”
他接过壶喝了一口。
我问道:“如何?”
他淡淡回道:“不怎么样。”
“是么?”我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还不错啊,酒里有杏仁味,涩中带着滑。”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嗯,或者是喝法不对。”
“怎么不对?”我挑眉问道。
“你再喝一口,在嘴里含一会儿。”
“哦。”我依言照做,正要以目示意,就觉腰间一紧,面前一暗,而唇上一片温凉。
一条灵巧香舌撬开牙关,吸吮走大半酒液。
谢清流挪开脑袋,舌尖舔过上唇,笑吟吟道:“嗯,这样果然就好喝多了。”
第四十七章
“谢清流,我明日就要走了。”我努力无视被撩拨的神经,理顺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