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的这份地图上,原昊天寺花坛所在位置的旁边并无其它的建筑物,可这花坛的面积大小并没有在地图上明确标出,所以,我萌生了这样一个猜测:图上所标的花坛实际占有的面积很有可能要比现在山城殡仪馆前院的这座花坛的现有面积要大出很多,如果这个可能成立,那么,眼前这半间水房的现在位置应该还是属于昊天寺原有花坛的一部分,而在图上没有显示出地宫入口具体在花坛中的方位,因此上,这半间水房到现在花坛周围所有的地域都存在有地宫入口的可能性,但最大的切入点还是这半间水房。
我虽说对堪舆学的深邃所知甚少,但对历代帝王陵寝的大致走向还能略知一二。建文帝在当年的情形已然削发为僧,六根清净,可他的臣子们为他建造最后的归宿之处时一定在潜意识中仍将他做为一位帝王看待,所以,段栖文要安排地宫入口的所在,便不会选择其它的方向,而会定位在正南的一边,这半间水房正巧处于不偏不倚的南端,面南背北的不仅仅是龙椅和庙堂。
正想到此处,忽听刘强对曹剑中说道:“曹叔,今天的时间已不早了,恐怕得要徒劳无功,我们还是重作打算的好。”
远处已闻鸡鸣之声。
曹剑中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黯然道:“也罢,今天就到这里,晚上再来。”
我和刘强两个人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从花坛里挖出的土方重新填进坑里,刘强又在其上做了些伪装,让人乍一看轻易看不出有人为动过的痕迹。如此这般了一番,我腕上手表的指针已指向五点,是临晨五点。
离开山城殡仪馆之后,刘强把我和曹剑中带到同处西郊但地域更为偏僻的一个城乡结合部里,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已在此租下了一间民房。
等我们进到房里,找地方或坐或躺的休息下来,刘强说他要出去一趟,一是搞点食物回来,二是要回公安局去敷衍一下。
躺在屋角草垛上闭目养神的曹剑中只是轻轻的颔了颔首。临走之前,刘强的目光迎上了我注视他的目光,刹那间,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某种犹豫,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终于一言不发的调头而去。
我枯坐在房屋的另一角,感到了莫名的孤单。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我想立即逃离开去,但山城殡仪馆地下秘密的诱惑是那么的令人神往,我便放弃了那昙花一现的想法。
“对于我们这次的失手,你有什么话要说?”曹剑中闷声闷气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你曾进入过莫邪山里的那座陵寝,本来我也有机会进去,可事情太多,不得不放弃了。”
“你和我兄弟曾经做过邻居,对吧,他在电话里向我详细的说过关于你的很多事情,让我从侧面对你有所了解。我们之间以往并无恩怨仇恨,至于你和叶玄君曾经的过节,也只是你们相互间的争执,和我无关。但你既然自愿扯进这件事关我们曹家的事情里,那么,有些方面你就可能要身不由己。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的路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这也许是你处于现在这种局势中最好的一条路。”
“我觉得,我们有些的地方错了,这图上所标的没错,但我们的想法错了。”我沉思片刻直言说道。“图上所标的地宫入口也许并不在我们曾经下过手的位置,而恰恰在它的附近,譬如:那半间水房。”
曹剑中自怀中把图取出来又仔细的端详了片刻,他是何等聪捷之人,一点就透。
“对。你说的没错,应该是这个地方。”
刘强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回到我们的暂栖地,他的脸上显出平时少见的疲惫。
“我们要抓紧时间,因为,我做的事出现了漏洞。”
他所说的这个漏洞,便是在处理“杰克”的尸体以及藏匿谭力和何姓老人方面出了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那座平时无人光顾的废楼今天却来了两个找地儿安身的乞丐,而且,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三具尸体并报了案。这就是说,谭力和何姓老人已经死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这看来真是一个问题。
“你去现场了?”曹剑中问道。
“没有,但我在和平医院里见到过他们的尸体,是被人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杀死的。”
“什么方法?”
“他们尸体在表面看起来毫无伤痕,而在解剖之后却发现心脉俱断,显然是有武术高手用大力金刚掌一类的功夫所致。”
曹剑中的眉头锁了起来,他在逼仄的的房间内踱了几步,才沉声说道:“是我的兄弟来了,他会这一方面的秘传技击之术。”
“我们要尽快的做完眼前的这件事情,暂且不说那两个人是死在谁手里,可那个假洋鬼子确是我亲手用镖干掉的,再者,那两个人也是我囚禁的,这些都是问题,迟早会惹祸上身。”
刘强已显着急之色。
“我知道该如何去做,暂且把心放宽,养精蓄锐,填饱肚子,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今夜就可以进入地宫。”曹剑中道。
“至于建国来去,我们先就不要考虑为好,他有他的办法,但是,我认为,我们必须要抢在他的前面把活干完,这样,对谁都没有坏处。”
我听了曹剑中的这番话,在他的话音里听出来一丝对王国庆的戒备,这曹家的人,真是不可理喻。
“有办法了?曹叔?”刘强问道。
“多蒙这位修先生提醒,我才想到了昨夜的纰漏出自哪里,他果真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