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云并没有要跟于震河对打的念头。
他只需要明哲保身,而不是需要带头冲锋陷阵。
听见他的回答,这下轮到沈胥无语了。
于震河丝毫没他们这般有耐心,见他们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交头接耳,很显然的是在密谋什么。
虽然早就清楚这百道门里应该还有谢文文的同伙,只是没想到,这些同伙都是他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的几个凡夫俗子。
今日怎么也不能叫他们毁了他的前程!
退到了一边的几人目睹着于震河抬起了手,似乎是要发号施令了,而那些气势汹汹的百道门门徒,也蓄势待发,一旦于震河发下施令,将会对此进行一场无休止的屠杀,直到尸横遍野,已绝后患。
谢文文抓着沈胥的胳膊,两人靠着墙,努力的降低存在感,生怕被波及到。
“真要打?”打倒是无妨,重点是,戒忘他们也不知道处理完那些人没,怎么这么久了都不过来,要是真打起来,他们两个咋个哟,刀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徒手去接。
沈胥摸着腰间里藏着的迷药,心里想着,一会够不够用,要是真有人冲他们来了,撒一包可以撂倒一人,两人就得两包了……
“打吧,不然会很麻烦。”
看于震河的意思,他的秘密已经被公之于众,要想不被世人知晓他做过的恶事,受尽唾弃,就只能将所有的知情人都杀光,以绝后患。
虽然不知道,若是当真将在场的所有知情人杀了后他怎么善后,怎么给天下各个门派一个交代,但,于震河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杀了他们,他们当下要做的就是保命,保住自己的小命。
谢文文看着于震河背后的于巷桒夫妻,如今于巷桒也受伤了,要是于震河丧心病狂的连自己儿子儿媳也不放过怎么办。
他热心的朝着那俩人大喊:“少主,你们赶紧过来,不然等会打起来会难免被波及到。”
于巷桒跟慎闻语对视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谢文文会叫他们过去一同避祸,但谢文文的好心他们并未心领,因为,百道门是这一场危难的制造者,而他们也是百道门中人。
此时的谢文文似乎忘记了,他自己都还需要白行云保护呢,还要多加两个?合着白行云三头六臂?但白行云什么怨言也没有,恪尽职守的挡在他们身前,守护着他们的安全。
战争一触即发。
于震河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纵然他清楚如果他杀了这些人,将会引来什么样的贻害。
可如今,他已然被激怒,已经满手鲜血的他早已经是不能迷途知返了,杀一个人跟杀一群人是没有区别的,区别就在于,善后的容易罢了。
眼见着所有人都举刀冲了上来,一群人如同鸟兽一般四处逃窜,会武者挡在前头。
谢文文跟沈胥躲在白行云身后,目睹着这一场杀戮的开始。
那些曾经口口声声正义之人,如今却在刀光剑影之下,只剩下了仓皇逃窜,哪里还有先前的八风不动之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处于劣势。
于震河居高临下的享受着这场杀戮。
纵然这些年他在外人面前如何的正人君子也改变不了他嗜血的本性。
这些人居然敢声讨他?如此自不量力就合该让他们吃些苦头,让他们明白,他的百道门不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没有他于震河的命令,他们也不过是他的笼中鸟,刀下鬼。
寡不敌众,已经有不少人惨死刀下,一时间满是悲呼。
于巷桒明白,如此下去,才是百道门的自取灭亡之路。
于震河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良知,可他没有,他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道门走向灭亡,看着他们于氏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武林这之后的几十年几百年的罪恶之源,江湖人士提及就深恶痛绝的祸端。
所以,于巷桒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他放下了慎闻语,在对方默许的眼里冲了上去保护那些怀着祝福之心来到百道门的宾客们,可他的出现就是在同于震河宣战,正儿八经的同他的父亲为敌。
他要站在这些正义之士的方阵上,剑指他父亲的恶行。
但他的出现,也无异于是在叫众人分清百道门与于巷桒之间的区别。
百道门是于震河的百道门,可不是于巷桒的,于震河可以丧尽天良,但于巷桒不是。
于震河一生汲汲营营,蝇营狗苟,但却教出了与他不同心不同德的于巷桒,不知是于震河的不幸,还是江湖的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