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于巷桒混入了恶斗之中,而慎闻语却孤身一人于此,沈胥担心慎闻语的处境,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师姐。”
慎闻语把视线从于巷桒身上收回来,看着沈胥青一片紫一片的脸,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心疼。
沈胥被于震河欺辱,她无能为力也什么都做不了,就一如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了求生而殊死搏斗,可她只能袖手旁观,却又置身其中。
百道门同其他江湖门派的恩恩怨怨今日也该了了,可最终的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当务之急,还是先逃出险境,但离开百道门不是她的出路。
“趁着此刻他们无暇顾及你们,还是赶紧逃出生天吧。”
慎闻语深知,于震河不是个容易对付之人,待他反应过来,哪里还能叫他们一走了之,是以,慎闻语希望他们能尽快的离开,什么仇恨,都不能跟自己的性命相提并论。
沈胥紧紧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忧虑,反问:
“那你呢?”
此时,她都还在为他着想,沈胥不信,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可,如今,他已然没有了可以正大光明心系她的资格。
她让自己走,是想自己好好活着,跟上一次她离开自己时说的话一样,让自己走,好好活着,可那一别……便是多年……再见时就是这样的局面。
他倒是可以痛痛快快的一走了之,可,她呢?她在这百道门,与于震河之间已经没有了表面维系的相安无事,仅此一事,无异于把自己留在了龙潭虎穴,于震河哪里会放过她?于巷桒尚且都已经同于震河父子反目,她岂能是那个例外。
慎闻语看着正与人激战的于巷桒,眉眼里异常的安宁。
“我要留在这里,等着他。”
她早已经没有去处了,一直留在百道门不过是因为这里有于巷桒罢了。
有他的地方就是她能留下的地方。
他在哪她就在哪。
看着慎闻语眼里全都是于巷桒,为了他而皱眉,为了他而展颜,沈胥心痛复加却又在与曾经的自己冰释前嫌。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结束一厢情愿的这段情之所钟了。
可是……当他打算彻底让自己放下的那一刻,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说法,一个能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答案。
“谢文文说,你嫁进百道门可能是有苦衷的,那你当真有苦衷吗?”
慎闻语一愣,她没想到,沈胥还是没有放下自己。
她先前分明也说的够绝情了,可她低估了沈胥的执着。
但,她的答案不会改变。
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没有苦衷。”
没有苦衷,此话一出,沈胥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释然,心中五味杂陈,可接下来的话叫沈胥脚下犹如被钉在了原地,脑子更像是被滚烫的水浇了一通。
“我一开始执意嫁入百道门,的确是为了荣兴馆,我早就发了荣兴馆被于震河亏空的真相,可奈何我寻不到证据。那时,阿胥你不知道这其中缘故,我也就没同你说过,所以让你误解了我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决意离开的你。”
“嫁进来的第一年,我初来乍到又被于震河防备着,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一直没有所动作。”
“我之前一度以为,我能坚守自心,寻找出证据,还荣兴馆一个公道,可是,我却爱上了于巷桒。”
说出这句话时,慎闻语居然是庆幸的,庆幸她此生没有浑浑噩噩,庆幸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她心甘情愿托付终身之人,庆幸……那个人是于巷桒,而不是任何的其他人。
所爱之人可能是师门仇人,当时的慎闻语也倍受煎熬过,她想过放弃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也想过,对于巷桒的爱意视而不见,坚守她的目的,为了自己的师门,为了九泉之下的恩人,心无旁骛的去寻找出真相,还回公道,可……她的心太小了,她的一生也不过就这几十年,所以啊,她选择了自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