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百年之后,玄元甚至乎都不再能够认得出我来,又怎会对我眼下的小过失耿耿于怀呢?
“若你对天界某些作风不轨的神仙不满,大可拿此时的玄武神君出气。”月老貌似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
天界最鄙琐的神仙非月老莫属。
况且,我又怎会拿玄元出气呢?就算我真有那龌龊的心思,且不说阿烈必定是站在玄元一边的,再说,玄元的美貌当前,我也是下不了狠手去虐待他的。
也许我这区区两百年的寿命对于玄元自天地混沌以来几十万年的仙寿来说仅仅不过是沧海一粟,我这个鬼物对于他玄武帝君而言更是不值一提。但至少此时,他好歹记得我的名字;至少以后,我曾是他的全部。
想入非非中,,我突然被玄元扯住了手,将他方才编出的柳枝环儿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红酥手,青烟柳,一抔情丝伊人留。”
玄元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我的手,出口成章。
将军就是将军,一出口便不同凡响。
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哪里红酥了呢?玄元连睁眼说瞎话都这么有排场。
就这般无声的小憩片刻,玄元突然将那柳枝环儿从我手上扯下来,甩手便扔到了地上:“莫要戴了。”
“为何?”我略有惋惜。
为了编那柳环儿,玄元方才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精巧别致,玲珑剔透,就这般被他扯的七零八落,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长亭畔,风津边,折柳送君别‘,可见这柳枝是个晦气的东西。”
我笑笑:“你们凡人便是诸多忌讳,束手束脚。悲欢离合本是命定之事,何为而因一根柳枝便给改了呢?”
身为一个侥幸跳脱于六道轮回之外的鬼物,我当然是信命的。
我知晓那薄薄的一册命格簿子便能定下一个凡人一生的坎坷,而一个小小的姻缘结便能定格两个人三生三世的情分。
我天生命犯孤鸾天煞孤星,在投胎之时我便已服服帖帖的认了命,而天道替我定下的那三生姻缘,至此我也只能欣然受之。
奈何连上神们都要接受天道轮回,八苦劫数,莫要说这如蟪蛄蝼蚁一般的凡人,又怎能违背命数。
玄元显然是个倔驴子:他总道凡事皆有因果,便是那天道也结不了无因之果。
他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的紧,二话不说转身便拉着我继续赶路。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与玄元的第一次交集,一直以为这因是我二人初见时种下的。
未曾想过也许十年前,百年前,我们便已携手逆天,埋下了这不容于天道之果。
探路时,玄元知晓了前方便是平顶山。
我也是到这时才知道,原来玄元是玄武梁国的镇远将军,阿烈讲此话时一脸的爱慕之意。
她说玄元殿试登科后便被她皇兄派遣去南疆平定戎夷的叛乱,在行列中骁勇善战,一呼百应,短短十几日,他的声威便在四国内传开。
凯旋归来后,被擢升为镇远将军。
“如此良婿,你可是享不尽福了。”我对着阿烈打趣道。
阿烈羞得满面通红:“对了,随云姐姐,此后莫要在当着驸马的面喊他驸马了。”
“为何?”我不解。我想了很久才想出“驸马”这个称谓,难不成还得要我再想一个?
阿烈并未回答我,只是又偷偷觑眼看着玄元。我也未曾追根问底下去。
先前回京后,玄元曾做过校尉都督,奉旨剿匪。那时京城一带的匪徒基本被他给平定了,唯独这平顶山,因着山势险峻,崖深无底,天堑难越而久攻不下。
他知晓若要真身闯匪寨,必定凶多吉少,可这里又是去玄武京城的必由之路,别无他法。
“呆会儿上山时,你们万万要留神周围的动静。”玄元对我与阿烈千叮咛万嘱咐,尤其不放心的握紧了我的手。
如今我们势单力薄而贼众甚多,身边又拖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