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妹夫伤得太重,我一个人没办法,你得立刻赶回去请我爹来一趟。”
“行,我立刻赶回去。”
“十三天。”
“什么十三天?”
“十三天之内一定要赶回来。”
“什么?”独孤笑愚惊叫。“就算我们不吃不喝也不睡的赶路,也赶不及呀!”
“那妹夫就没救了!”君兰舟冷漠地道。
独孤笑愚窒了一下,咬了咬牙根。“好,我会赶回来,你带小妹和妹夫到昆明等我们。”
这里是最前线,沐晟都逃了,留在这里连安全都谈不上,更不可能静静养伤。
“我会先租一栋屋子住下。”
“留个记号,我会找到你们的。”话落,独孤笑愚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可不想在来不及之后再去面对小妹的哭声,所以,他得拚老命卯起来赶路,不但要赶回去敦请二叔的大驾,还得顺便告诉他亲爹一声——
他老人家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虽然不放心方瑛,但方瑞四兄妹还是不得不先行离去,因为他们必须送父亲的遗体回乡安葬。
乘兴而来,却穿着孝服回去,真不知方夫人要如何接受这等剧烈的转变!
“不可!”君兰舟抢下香坠儿手中的碗。
“但那只是米汤,夫君……”香坠儿眼眶又红了。“夫君好像很渴呀!”
君兰舟瞄一下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那张脸死人似的灰白,不要说渴,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感觉。
“他伤得太重,暂时任何东西都不能下肚,连水也不成。”君兰舟温声解释,并递给她一只小瓶子。“只能用这九转返魂液沾湿他的唇,滴两滴润润他的喉,千万别流进肚子里去!”
“二哥,你……”贝齿咬住下唇,香坠儿泪眼汪汪的瞅住他。“你真的能救活夫君?”
“可以。”只要他爹赶得及。
得到肯定的回答,香坠儿放心了,唇畔绽开一朵可怜兮兮的笑。
“谢谢你,二哥。”
“自己兄妹,说什么谢。”君兰舟怜惜的抚挲香坠儿的头发。“倒是你,守在妹夫身边好几天了,最好去眯一下眼,打个盹儿吧!”
“不,在他清醒之前,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他身边!”香坠儿坚决地道。
“那么就吃下这个,”君兰舟再交给她另一只瓶子。“每天一颗,不然你的身子会撑不下去的。”
“谢谢二哥。”香坠儿感激的收下。
白鹤山下,昆明湖畔,他们租下了一栋砖瓦民屋,几日来,香坠儿总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方瑛床边,连吃喝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君兰舟要是不给她药吃,大概再两天,她也会倒下去了。
君兰舟若有所思的注视她片刻。
“小妹,妹夫对你好吗?”
香坠儿瞅他一眼,默默在床畔坐下,温柔的为夫婿掖好被子,再小心翼翼的把九转返魂液滴在他干裂的唇瓣上,滴入他饥渴的嘴里。
“现在我敢说了,二哥,我是为了娘才答应嫁到方家去的,其实我根本不想嫁人,直到新婚夜里,我都还好害怕、好害怕,还在想说能不能后悔,能不能丢下一切逃回家去?但此刻……”
她轻轻叹息。“我只庆幸我嫁了,能够嫁到方家来是我的运气,不只夫君对我好,疼我、怜我、呵护我,公公、婆婆也好宠我,不,他们比爹娘更宠我,爹娘偶尔还会骂骂我,但他们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
她含泪微笑。“人家说小姑最难伺候,但我那三位小姑跟我处得可好着呢,夫君不在我身边时,她们怕我寂寞,不是常常来找我闲磕牙,就是带我到处去玩、去逛。二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下辈子能再嫁到方家来,因为他们对我就是那么好,好得我舍不得离开他们,一个也舍不得!”
君兰舟长长吁出一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