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豆腐汤还真好喝。”淡淡的清香,教人霎时疲惫全消,她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口,居然就爱上了。
“品尝这汤豆腐,需要有场合、空间与意境的配合,来到我们这里,还想大嚼牛排的,你是第一个。”吧台里的美丽女子带着笑意的脸,有几份傲然的说。
“我饿嘛,光吃这豆腐怎么填得饱肚皮?”四小块,一眨眼就吃光了,塞牙缝都不够。
“别急,一下子饱足了,你就吃不出食物的美好滋味。”美丽女子正是本居酒屋的老板娘叫道子,她言谈之际,一径挂着迷人的笑颜。
那高高盘起的长发,流逸着两小绺发丝,飘荡垂在雪白的两腮,很风尘也很妩媚。
沈婕汝又忍不住思绪乱飞,心忖这位女子该不会是日本幕府将军时的武士来投胎转世的,十分豪放侠气。
才刚想到武士,从帘幕后走出来的男人更是像极如假包换的武士,方阔的国字脸,两道浓密眉毛英气逼人,嘴唇极薄,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他的气质好冷,似乎只要居酒屋里的客人敢轻举妄动,马上就会有一把武士刀横扫过来。
沈婕汝开始担心,这会不会是一家专卖人肉的黑店。
“来碗拉面。”不过这位老兄的声音挺温柔的,“暖暖你的胃。”
沈婕汝低头一看,那碗里盛着六分满的面,面上躺着两片薄得透明的肉片和海苔,剩下的全是豆芽和青菜。
这样的汤面会好吃吗?对她这位衔着银汤匙出生的大小姐而言,实在寒酸的过分。她妈妈要是知道,她到台北后的第一餐吃得如此简单、朴素,不晓得会有多心疼。
“别看不起这碗面,不好吃的话,免费。”道子和栗海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至她了无食欲的脸上。
人家将区区一碗豆腐煮得人味三分了,这拉面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她如是想着,一尝,果然好吃到不行。
这又更加的让沈婕汝忧心忡忡了,里面是不是放了吗啡或鸦片之类的毒品,再过三五分钟之后她会不会就昏迷不醒,任人宰割?否则如此简单的食材,竟能创造出这般美味。
她妈妈说,台北人都很坏,尤其男人阴险歹毒。
“香港来的?”栗海云拎着各式酒瓶,熟练的倒人调酒器内,动作利落的耍起花招,博得客人们一致的喝彩。
“你是酒保?”沈婕汝答非所问的说。
“没错,我是栗海云,叫我海云会让我自在些。这位是我的老板。”
“你可以叫我道子。”道于朝她微微颔首。
栗海云指向那名厨艺高超的男子,“他是我们的大厨,牧野健。”
牧野健脸上没有笑容,非常拘谨地点了个头,即走进帘幕后。
“你呢?不自我介绍一下?”道子见她碗底朝天了,递给她一杯刚温好的清酒。
好香,十分顺口。沈捷汝固然心有疑虑,仍忍不住再喝两口。
“我今天才从香港过来,没想到就……咦那只猫呢?”方才还见它窝在那边桌脚打盹哩,怎么才一晃眼就不见了?
“你说小静啊?到院子玩要去了,它最皮了。”道子口气虽是责备,但充满疼惜和纵容。“说了半天,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
“沈婕汝。”她说:“我小阿姨就住在你们楼下。”
“哎呀,满好听的名字。”道子显然对她小阿姨没兴趣。“以后就叫你阿汝了。”
“随你高兴。”快十点了,该问人啦,跟她小阿姨约好了八点到的,这会儿她包准急死了。“请问一共多少钱?”
“随你高兴。”道子不像开玩笑的说。
哪有这种店,“万一我只肯付十元,你怎么办?”岂不赔惨了。
“你不会,我一看就知道。”道子露出智者的神情,轻浅一笑。
厉害,算准了她是不花钱会手痒的败家女。
沈婕汝掏出一千元新台币,“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