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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钟声敲过了一遍又一遍,顾问先生的心一点点沉入冰湖,他的工作做完了、他的秘书放假了、他的勤务兵被他遣散回家了、他的上司跑了,只有他一个“残疾”人躺在床上。
是顾问先生自己把照顾他的护工小马赶回家的,他不想让他们错过和家马的团聚,他告诉他们自己今晚要早休息,就不需要他们服务了。
就像今早从塞拉斯蒂娅公主那里要来工作一样,在刚送走那些服务马员的时候,顾问先生觉得自己可高尚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但很快,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
屋外的钟声像一把敲在他耳膜上的大锤,屋外的歌声像一把勾住他心思的钩子,顾问先生怎么也睡不着,而当他把耳朵堵住,终于万籁俱寂时,他的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思索哲学问题了。
他开始不受控的思索人生的意义,开始思考人和宇宙的关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法移到窗边去看着星空思索。
顾问先生满心悲怆,他此刻感受不到自己和宇宙的联系,就像他感觉不到自己和小马社会的联系一样。突然,他的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小马们的世界是否是一座监狱,隔绝了他和宇宙的联系,正如他养病的房间将他禁锢于星空之外那样。
顾问先生开始质疑自己工作的意义,质疑魔法的合理性,进而质疑世界的真实性。
可是他一偏头,看见热闹的街道,他又恍然大悟——世界是真实的,只是自己不在世界中罢了。
顾问先生发出一阵呜咽声,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
罗维尔一条狗坐在空空如也的仓库里,他岔开后腿,屁股下坐着捂不热的廉价毛毯,面对着半死不活的壁炉——他给小马们修建的应急住宅区有临时搭建的锅炉房和暖气,但他的营房里没有,毕竟,他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壁炉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仿佛要随时咽气一样,那柔柔弱弱的火光也在罗维尔的眼睛里映着,和他一起失落下去。
很快,火熄了。
但罗维尔不打算去添柴,他就要疯掉了,他已经一天半没跟任何东西说过话了,这对一条狗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折磨。
记得钻石狗的山下王国——钻石山,在斯庞克斯王室统治的时候,就曾经建造过一间静音的囚室,用来折磨反对王室统治的狗。不过后来,斯庞克斯王室被推翻,新的国王将斯庞克斯五世送进了那间静音囚室,他没两天就发了疯。
罗维尔算算时间,再过半天,他就也“静音”两天了,但他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古代暴君坚持的久,因为刚才,他已经听得懂马桶在说什么了,它讲的那个笑话甚至还挺好笑的。
炉火已经熄灭一会儿了,罗维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木讷的回头,僵硬地站起身,看着黑暗中的营房,他还记得他的伙计们在这里说笑的模样,然而现在,座椅已经空了。
罗维尔不禁悲从中来,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摸摸自己的鼻子。他还记得这是斯波特坐过的椅子,他曾经坐在这张椅子上画图,而他的对面就是阿策,然而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了。
罗维尔的鼻子抽动两下,他看着这冷清的营房和空空的桌椅,开口唱到:
“theresagriefthatcantbespoken,
(有一种苦悲怎可以诉尽)
theresapaingoesonandon,
(我心中的痛苦无法停止)
Emptychairsatemptytables,
(桌子空置,难觅故友)
Nowmyfriendsarerunandgone。
(我的朋友都已离开)”
与此同时,在坎特洛特,孤独的顾问先生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房间,也不禁唱了起来:
“heretheytalkedofreformation,
(他们曾在这里指点江山)
hereitwastheylittheflame,
(亲蹄将变革的火种点燃)
heretheysangabouttomorrow,
(他们曾在这里高歌未来)
Andmytomorrowneverc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