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着爬起来,喝口水,点了支烟。
打开电脑邮箱,陈胖子这厮给我的邮件里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的屁话。
我看到最下面引用的那段所谓的我发给他的文字,只有短短的几行,像首诗:
穿透我,用锋利的双眼
扼杀,听灵魂的鬼响
你欲望的吟唱
在黑夜的躯体里
吹动通往远古的圣路
向变异的祖先膜拜
干我
用那鬼魅般姹紫嫣红的
惊声尖叫
去洗了把脸,仔细地刷了很久的牙,直到呵气完全没有烟味。
然后回来,冲杯咖啡,我再次坐到电脑前,打量那首诗,对它依然像父亲第一眼看到刚出生的孩子一样陌生,这完全不是我的写作风格。
呵呵地傻乐一下,关了邮箱,随便看点乱七八糟的新闻,比如谁家的孩子又丢了、哪儿的女孩被骗了,云云。
突然想起,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这个城市的名字跟“强奸案”三个字,没有查到警方怀疑我参与的那起案件。
关掉电脑,重新回到床上,我非常郑重地倚靠住床头,端详左脚上的伤痕,体味着双腿的疲劳与麻痹。我甚至大胆地闭上眼睛,回想这些天来究竟做过些什么,每天每天,像翻书一样把所有能想起的记忆碎片一页页地归类,然后再从头详细地翻阅一遍。
我努力地找寻躲藏在身体里的那个女人,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轮廓,甚至看不清伟岸的胸部。
不得已,将日本女优小泽圆拉进脑海里,代替那个女人,命令小泽圆在我的面前褪去所有衣服,命令她抚摸我的身体,命令她坐在我的身上……
依然索然无味,身体在这个不算晴朗的白天,干瘪得仿佛半截入土的老头,毫无欲望,那双让我胆寒的眼睛也没有出现,只有一只忘记了哪里出现过的白猫,晃动了几下后一闪而过,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每个晚上收看的肥皂剧,别人的故事,与我无关。
可我知道,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忘记了有多少天,但至少最近的几个日子里,它始终困扰着我,并且越来越强烈,我有些胆怯,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一种内心深处的忧虑。
每一个白天的我,都是如此麻木;正如每一个夜晚的我,都抑制不住地激烈。
11:23
起身走上阳台,盯着窗外的街边,独行的女人时不时地走过,她们穿着短裙,紧身的牛仔裤,或者可爱的七分裤。我看着她们的背影,看着她们的屁股左右摇摆推动她们前进,还有或长或短的头发,在微风中随意撩拨她们的脊梁,我想像不出,如果真的自己在夜晚化身成一个恶魔,将是怎样一张丑陋的嘴脸。
我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尽管什么都不相信,可事情实在是蹊跷得无法理解。于是我决定将这些胆怯与忧虑深深地埋藏进心底,在没有理出头绪之前,谁也不告诉,哪怕是Summer。
接了电话,上了街。
去自动提款机查询余额,看到还有一笔还凑合的存款,我安心了许多。
没有给陈胖子任何答复。
走在微弱的阳光下,吹着风。拉着Summer的手过马路时,她随口说了句:“你的指甲该剪了。”
然后我们一起去看海。
波浪。
起伏。
不像女人的胸脯。
是我无休的欲望。
坐在软软的沙滩上,念起这首诗。我说这是我大学时写在床板上的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Summer说,城市里,早已没有诗人,更不会再有诗。
我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海风吹散她的卷发。这就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我曾把这首诗念给所有的女友听,她们或是躺在我的怀里,或是依偎在我的身边,但都说了同样一句话:原来你从小就这么流氓。
很奇怪,Summer为什么没有说。也许一切只是偶然,因为她今天兴致不高。大概又是她那个叫什么唐璜的有钱又有地位的未婚夫。那个男人不希望Summer认识任何别的男人,却频繁地出没于夜总会,陪客户这种鬼话作为解释的意义苍白无力,我曾经对Summer说,对男人来说,做与爱之间,没有关系。
她说她永远无法理解。
其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