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霜月没出声,姜妤揶揄道,“得亏在这儿的只有我们两个,若是再来些人知道我们妄议这些,高低也得是个死罪吧。”
霜月面上赞同,心中却有几分不屑。
即便是真的有人听到这些话,霜月也能保证直取对方的头,让这人再没了开口的机会。
霜月道,“姑娘真的是多虑了,奴婢敢保证这会儿身边绝对没有……”人!
还没说完,门外突然“滚”进来一个人,一边“滚”,手上托盘里的东西还四处撒,同时不忘叫“姑娘!”“姑娘!”
姜妤惊到不知该看脸色黑沉的霜月好,还是去看狼狈捡东西的今秋好。
只是她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窗子被风刮地抖了抖,本就未关紧的窗子大敞着,露出尴尬站着仿佛很忙的敛夏。
姜妤沉默一下,略有迟疑地看着霜月,“应该,应该没有了?”
下一刻,宜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以为没人的姜妤;?
黑沉着脸的霜月:?
还在捡东西的今秋:?
以及假装自己很忙的敛夏:?
四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就见宜春举着根蜡烛看着她们。
很显然,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了。
“这下应该没人了吧!”姜妤的目光有些紧张地在四下里查探。
连带着刚从地上捡完东西的今秋也深受感染,揉着自己发青肿胀的手跟着一块看,假装没注意到霜月投过来的眼刀。
姜妤是真的在仔细瞧哪里还能有人藏着,她是真没想到怎么就突然多了三个人。
而好不容易松口气时,又重新走进一行人。
原主的三哥姜辛目光扫过姜妤,在看向另外几个丫鬟时,目光有所停留,眼底瞬时翻涌起情绪。
“五妹妹这是在干嘛?院子里没瞧见人,不晓得还以为你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姜辛说话时,不免带着几分刺。
姜妤能理解,毕竟站在姜辛的那个视角,没像姜宥那般横竖看她不是眼,还能心平气和与她说话就已经是难得了。
“三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姜妤问。
似是对姜妤的称呼有点诧异,姜辛没在第一时间回答她。
直到将姜妤后背盯出细密的汗后,这才开了口,“听闻你身边那个叫怀冬的丫鬟已经被处置了?”
姜妤点头,本以为这样会让得到一点慰藉,最起码教唆者已经解决了。
然而意料之外,姜辛没有半分的高兴,反而脸色还更加沉了沉。
姜妤不明所以,下意识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姜辛看着她,有一种说不上是被愚弄还是什么的情绪在心中升腾而起。
良久,他才道,“姜妤,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的呢。”
“从你十岁起,你摔了父亲的砚台,你明明只要和父亲撒个娇,就可以免于一顿责罚。”
“但你偏偏要把这件事推到我身上,让我来顶罪。最后我被父亲打了十戒尺,你却躲在父亲身后看着我笑。”
“十二岁时,明明是你自己央着四弟带你出去玩,结果明明是你故意与人走散的,你却非要说是四弟故意把你卖了。”
“还有你十三岁,十四岁……这么多年,你从来都只会让别人替你顶罪。”
他的口吻很淡,似乎对于那些事情都已经看淡了。
只有垂在一边的手在隐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