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轮劲滋润着白衣的身体,给他带来生机,使他身体机能缓慢恢复,五轮劲和瑶族古老秘方结合,让即将死去的他活了过来。篾刀感到白衣的魔种,它想夺魂摄魄,吞噬白衣的精血,玖蚩传承的古老力量震慑住它,她是十万大山的精灵,她的体内流着战神蚩尤的血脉。
大长老捌蚩走进楠木修建的木屋,他琥珀般浑浊的眼睛散发着奇异的光华,他觉得眼前少年很奇特,他有道心却播魔种,捌蚩是瑶族隐世的第一高手,有一百五十岁高龄,他是先天巅峰的强者,是玖蚩的爷爷。
“玖玖,你去玩吧!”
捌蚩和蔼可亲地说着,玖蚩睁着干净的眼睛,那双眸子映着十万大山,她没有出去玩,大长老感知着白衣渐渐恢复的身体情况,将药瓶中的丹药取出,碾成粉末浸泡药罐中。
药罐如沸腾的开水般咕咚作响,药罐内的毒虫都化为血水,药水迅速被白衣的身体吸收,他感觉体内充满蛮荒之力,释放出恐怖的威压,木轮劲欢呼雀跃跳跃,洗涤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在药罐中闭目盘膝打坐,隐约触摸到先天境界,他想应该很快就能突破,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瑶房,装饰很简单,除蚩尤神像外,只有几幅弓箭、几把砍刀,还有些猛兽的毛皮和农具。
玖蚩穿着件尚不及膝、五彩斑斓的百褶裙,皱褶细密、繁多,她乌黑的秀发钗着根楠木钗,手腕系着根红绳,她打扮得很美丽,捌蚩是个白须齐腰的老头,他手持木杖,和蔼亲切不失威严。
他神情迷茫打量着四周,玖蚩拿来她阿爸年轻时的瑶族服饰给光裸着的他穿上,大长老问他很多问题,他都不能回答,他坐到楠木楼的木梯上,呆呆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和幽蓝的天空。
玖蚩挨他坐着,她笑得很好看,将手中野果递给他吃,她陪着他眺望山的那一边,他的眼睛淡如清水,有时候三天都不说一句话,玖蚩也不恼他,她烦着爷爷给他取名字,大长老看着古老祭祀书,想起他来自瓠水,便叫他瓠。
一季的时光渐渐远去,四月的一天,花絮漫天飞舞,他坐在楠木楼梯上,眺望着随地势起伏、层峦叠嶂,鳞次栉比的瑶寨。
“瓠。”风吹动玖蚩的百褶裙,她的声音干净清澈。
明天是抛花节,瑶族盛大的节日,玖蚩偷偷用红黄蓝白四色绢布缝制桃花包,每到抛花节瑶族女孩都要缝制花包,将山中最芳香的花儿装到荷包中,喜欢的男女相互对掷,往复循环,满场都是彩花飞舞。
“明天是抛花节,瓠,我给你缝了个荷包。”
她睁着漆黑的眼睛,满是期待瞧着他道:“我奶奶是苗族公主,她根本不爱我的爷爷,爷爷也不喜欢她,我明天将桃花包扔给你,你接住后再扔给我,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不分离。”
她是瑶王,生来婚约便注定,她素未蒙面的未婚夫是苗族少主。瓠脑袋刺痛,他想抓住脑海中的片段却始终抓不住,玖蚩软绵绵的身子倚靠着他,轻轻哼唱着瑶族的古老歌谣。
第二天,瑶族的青年男女都穿着盛装相聚瑶寨抛花场,魁梧大汉敲响牛皮鼓,烤肉和烈酒散发着诱人香气,玖蚩拉着白衣,他们唱着密洛陀的古歌谣,叙述着密洛陀造天、造地、造万物的古老故事。
随着歌谣结束,牛皮鼓被击响,男女间眉目传情,抛送桃花包,大长老的身后跟着个龙潜凤采,英姿飒爽的苗寨公子,他笑得很开朗,像追逐沙漠的绿洲,他叫姜卿衍。
玖蚩从怀中掏出桃花包朝白衣扔去,白衣冷汗淋漓,他胸口揪得猛痛,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朝他涌来,脑海中出现禾雨柔的声音,他痛得逐渐喘不过气,玖蚩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桃花包朝瓠跑去。
白衣瞧着飞来的桃花包,想起玖蚩的笑容,强运内劲,奋力向桃花包抓去,一道蹁跹身影掠来朝桃花包抢去,他是姜卿衍。
第七十一章:恒古第一邪
“你的刀叫龙夔,刀法凛冽,不愧是苗族的少主。”
一道鬼魅的身影将姜卿衍逼退,他黑袍浮动、仙风道骨,背着柄极窄极细的黑色长剑,手持白色拂尘,腰间挂着酒葫芦,此人叫皇甫千奇,是南疆的传奇,炼神境的绝顶高手。
他触类旁通、博览群书,属当今精通巫道的第一人,此人性情古怪、正邪参半,和万魔窟有极深的渊源。姜卿衍的刀挥舞间能声闻十里,出刀似狂风骤雨,刀光如日月,却给炼神境的高手袖袍一挥,便轻松化解掉所有的攻势。姜卿衍并不为抢桃花包,他是想击退偷袭白衣的皇甫千奇。
“瞧见你便知道为何你能练成长生诀,真是一副好苗子。”
皇甫千奇黝黑的手掌如苍鹰般抓住白衣便要走,迎接他的是大长老捌蚩,捌蚩双掌邀指,频频作势,内劲如汹涌澎湃的海水,远处一座小山丘轰隆作响,在他的掌劲牵引下飞天砸来。
捌蚩使的是瑶族异术‘移山压顶’,皇甫千奇冷冷笑着,手指诡异弹出,一根乌黑的骨箭射进山丘中,他带着白衣诡异消失在原地,骨箭燃烧着乳白色的焰火,瞬间那整座小山丘燃烧成灰烬。
南疆腹地,云雾缭绕,一根根古树参天而起遮蔽太阳,森林中昏暗潮湿,细雨霏霏,虽奇花名药繁多,却处处隐藏着杀机。
“臭老头,这破地方聚集天地间的戾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衣浑身脏兮兮的,他呸地吐出嘴中的污泥,从沼泽中爬起来。他们攀登一座座高山,在南疆禁区逗留半个月,他始终搞不清那破老头要做什么。
皇甫一言未发,白衣跟随他攀上鬼愁山巅,眺望四周的景象,万余座巍峨的山峰前赴后继,蜂拥着鬼愁山,山峰重峦叠嶂,像龙鳞般密集,龙鳞下聚集着天地污秽。
“这儿是祖巫蛊神的埋葬地,你小子懂不懂风水?”
一颗古树的树洞中钻出老小孩,他身高五尺,漆黑如吞炭,头童齿豁,手持拿着柄奇怪的长铲,铲子四平开锋,呈半圆形,铲柄晶莹剔透,盛满着杂土。
“鬼愁山四周群龙聚首,聚集天地间的污秽和戾气,实乃世间最凶煞的地方,那祖巫蛊神埋葬此地,难道是想假借天地间的浊气修炼成仙。”
老小孩阴沉笑着,浑浊的眼珠寒光闪烁,瞪着白衣道:“你说得不错,山脉龙首吐出污秽的气息都聚集在鬼愁山,天地间恒古第一邪恶的妖刀就埋葬在此地。”
“岐螯,那老东西来了。”
皇甫兀地插嘴,天边漆黑的光团迅速掠来,却是个极高瘦的老和尚,白衣瞧他青面獠牙、三角眼、招风耳、鼻孔朝天,样貌虽吓人,神情却透着慈爱和宽容,他便是江湖销声匿迹的叛僧‘智慧菩萨’觉谛。
“阿弥陀佛,叶施主能参悟长生诀,真是可喜可贺。”
白衣还佛礼笑道:“大师有礼,三位前辈相聚鬼愁山,想必是为岐螯前辈口中的那把妖刀,晚辈了解过苗疆历史,史书记载苗族第三代苗王阚血曾取过妖刀,前辈何以肯定妖刀埋葬在墓穴中。”
“苗史讲的都是他娘的狗屁,那阚血是个什么东西,他表面是苗族的族长,实际是个盗墓贼,他小子天赋异禀,精通天文地理、风水算术,为取得邪刀修炼,的确来过鬼愁山,却没能取走妖刀,恐怕是为诓骗后人,瞎编乱造的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