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庄子都在为今晚的篝火晚会忙碌,王觉和漱玉忙着清点各处所需,筹备吃食酒水,秦浚一一排查过来参加的姑娘后生,便是佃户们,也都过来搭把手,往广场上搬柴火,架火堆。
为了方便出入,庄子上中门大开,只留几个人看守,许出不许进。
天刚黑,篝火便燃了起来,先前还有些拘束的年轻人聚在一处,喝酒吃肉,很快便熟络起来。
王觉命人在场上临时搭建了几个棚子供大家围坐一处,秦浚还拉了些人过来耍剑助兴,甚是热闹。
他四周围扫了一眼,很满意秦浚安排的岗哨,这才低声问身旁的必安:“怎么不见缙云?”
“放心吧,主君!”必安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低声道,“聂先生云在药房里,前日四爷来信儿,说明日一早务必要几箱药子丸子,这会儿正带着小施一边搓药丸,一边骂街呢!我去瞧过了,确定南姑娘不在他那边。”
他颦眉扫了必安一眼,必安吐了吐舌头,站到后头去了。
“你去接先生和怀珠,让他们也过来一起热闹热闹。”他吩咐必安。
“是。”必安应了便去,一刻也未耽搁。
一直没说话的九岭迟疑片刻,上前在他面前小声道:“纪姑娘推脱不愿来不如就作罢了吧,若是南姑娘瞧见她同你一处,只恐再生出旁的心思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沉沉一笑,吩咐道:“一会儿照顾好先生和怀珠。”
说罢,他迈步独自一人往后头山上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这才慢慢放缓脚步,藏在虬枝峥嵘间废弃多年的岗哨,令山间小径豁然开朗。
阿南果然在这里。
她坐在高高的石台上,先前是用来遮挡哨岗的,现如今荒废了,唯有阿南这样的闲人才经常过来,此刻她慵懒地晃着一双腿,身边摆着几个圆滚滚的酒坛子,手里还捧着一个,正仰头喝酒,两只眼睛也没闲着,不停地往下面张望。
此处虽不居高临下,却位置极佳,能将整个昕云庄尽收眼底,下面便是空场,今日燃起篝火供大家欢聚,往日供秦浚带人操练,时常呼声震天响。
他慢慢走到她身后,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开口,在距离她不远的高台上坐下了。
阿南有些醉了,且无比专注地盯着下头的空地看了又看,完全没有留意身边有人坐下了。
“找什么呢?”他默默将手放在她身后,撑住了石壁,才出口问。
阿南吓了一跳,猛然转头,见是他,先是惊惶失措,险些向后栽倒过去,幸而他有先见之明,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才不至跌落高台。
她眼神涣散,待瞧清楚来人是他,便牵起嘴角甜甜一笑,顺手将一坛子没打开的酒递给他。
他颦眉接过,却没有打开,只低声道:“你以后不准一个人喝酒!”
阿南咧嘴冲他笑,经过昨日的尴尬,她以为自己会害怕见到他,现在看来,纯属瞎操心,只要见到他,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心。
哪怕,他如今心里住着另一个女子,将来身边说不定还要睡不知道多少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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