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想:虽说是学校汽车,也为食堂拉煤啊,请请交通警,也是应该。可是心里仍有些不快,心道你请他们之前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过一会儿人就来了,你才通知我,什么意思?想是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肘子卖了一会儿,菜店主任,肉店主任,副主任,以及那个交通警便都来了。赖有福更是早早来了,招呼这位,招呼那位,客气的好像他是食堂的主人,不是食堂请客,而是他请客。
王大力刚卖了半盆肘子,季平就来替换他说:“那几位都是咱们食堂的关系户,你是管理员,和他们认识认识,以后工作好搞关系。”
王大力一想也是,便回了食堂。饭已卖完,厨工都已下班,王大力回食堂一看,饭桌就摆在食堂的办公室里。
屋不大,五六个人挤的满满的,推杯换盏边吃边说。肉店主任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一边啃着猪蹄一边说:“兄弟,我和季师傅是几年的朋友了,肉店和你们食堂的买卖从五几年就做起,三十来年了,咱们互相关心,互相照顾,我商店有困难,肉卖不出去了,你食堂帮我解决一下,你要点排骨,肘子,我商店里哪怕只有一百斤,哪怕不卖给我商店职工,也要先紧着卖给你。”
“那谢谢老哥了,以后还求你多多帮忙。”王大力附和说。
“哥们儿,你以为是我想吃你这肘子,我是卖肉的,什么肉吃不到,天天吃肉,对肉我也不稀罕。只是季师傅请我们,咱们哥们交情我不能不来啊。”肉店主任继续说。
“兄弟,我也和你说句实话。”那个三十来岁略黑的交警嘬了口酒说:“人家请我吃饭,不是在家里就是在饭店,最次的也是在饭馆,像你们这样在食堂请我吃饭的着实不多,看来赖师傅和季师傅的交情上,我不来也得来,这叫盛情难却。可是这顿饭对于我来说,又不太好吃。”
“做的不好,还是档次太低?”穆心槐忙问。
“都不是。”那警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干警察的,是不能轻易吃别人请的,为什么呢,吃人饭,替人干,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饭不好饭宴无好宴,我吃你饭,就要替你办事,我不替你办事,你凭什么请我吃饭。肉店主任吃了你饭,可以多卖你些肉,菜店主任吃了你的饭,多卖你些菜,那都是无关大局的事。
我们警察就不同了,吃了你的饭要替你办事,小事情可能给你办点,大事情不可能替你办,那是违反政策的事,给你办了事就要伤害到别人或是国家。人常说,公门无笑脸人,一小时前和你笑脸吃饭,一小时后接到上级指示,可能就掏出手铐逮捕你。警察是不敢卖人情的。”
“老哥,我不是让你卖我人情,我只是说你别额外罚我的车就行。”赖有福忙笑脸说。
“我额外罚过你么?”那警察虽然有些醉意,但一听这句话,立刻严肃起来。
“没,没。”赖有福忙陪笑脸。
“所以你们司机老是埋怨警察,可是你不想想,如果你司机完全按交规行驶,警察是不可能罚你们的。”
“是,是。”
一瓶二锅头喝完,又拿了一瓶二锅头,转眼又喝了半瓶,几个人都已醉意熏熏。这时,季平推三轮车回来了,王大力一看盆里还有小半盆肘子。“没卖出去?”
“没卖完。”季平边说边把大盆班回食堂。
“季师傅回来了,来,咱们再陪季师傅喝一杯!”几个人同时拿起酒杯,穆心槐把一杯酒斟满,递给季平。
“来,干!”季平和大家一饮而尽。
“兄弟,我告辞,谢谢了。”肉店主任说。
“我也告辞,谢谢!”那警察也站了起来。
“等等。来,每人拿个肘子!”季平忙说。
穆心槐和赖有福忙到盆前,把肘子一个个用纸包起,递到客人手中。
第十九章 刘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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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季平和穆心槐自打那次在食堂请完客后,隔个七八十来天,便请人到食堂吃喝,有时是肉店的,菜店的,有时是警察,有时是他插队的同学来找他,也在食堂里吃喝,有时还和学校内部烧暖气的,烧茶炉的,电工,看门的来食堂吃喝一顿,王大力问:“怎么把他们也请来食堂吃喝,合适吗?”
季平说:“他们也是咱们用的着的人啊,烧茶炉的,咱们食堂每天都要喝开水,都用人家烧的开水烧暖气的,咱食堂冬天用人家暖气,咱们下水道坏了,也要请人家给疏通,澡堂子洗澡,你不和人家搞好关系,你洗半截,热水变凉水,你怎么办?电工更要搞好关系,你食堂用电都掌握在人手里,一停电,你吹风机没电了,你吹风灶怎么使?”
季平说的有理有据,但王大力还是认为这样在学生食堂老请客不对,便说:“咱们是学生食堂,老请客影响不好,知道的说是花咱们自己搞三产挣来的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花学生食堂的钱,花学生交上的伙食钱。”
季平听了,沉默了一下说:“那以后就少请了。”
一个星期六,中午卖完午饭,一个蹬三轮的给食堂送来好多白条鸡。一个个肉滚滚的,白白的一根毛都不剩,包在一个个塑料袋里。“你要的?”王大力问季平。
“嗯。”季平答。
“咱们星期六卖完中午饭后,下午和星期天每顿就只有一二百住校生吃饭了,买这么多肉鸡干什么,咱们又没有冰箱。”
“这买白条鸡的钱不是学生食堂的,是咱们卖肘子挣的钱,我买这肉鸡是分给厨工的,厨工自打买了条裤子后,没得到什么好处,咱们得适时的喂